“珊珊，我们走吧。我想去……柳叶巷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
李云霄的坚强终于用尽。
她靠在卢珊珊身上，眼角有泪划过，浑身剧烈的痛意让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哽咽。
“好！”
卢珊珊看了顾云卿一眼，带着李云霄御剑离去。
君爻看得分明。
三师姐那一眼，有恨，有痛，有请求，有无助，有无奈，有疯狂……
那一眼实在是太复杂了。
卢珊珊带着李云霄来到了那棵老槐树下。
两人靠着树干坐着，卢珊珊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怕一开口便是哽咽。
李云霄似乎已经习惯了身上的痛。
她微微喘息着，抬头指着上边的树杈：“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吗？有一次你在这里掏鸟蛋，恰好被我看见了。”
她没说的是，侍女发现卢珊珊后立即拉着她走了，还说让她离卢家的那个灾星远一点，免得受牵连。
李云霄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可爱的女孩是卢家的小姐。
卢珊珊别过脸去，再回头面上也带着笑容：“所以你一见面才会问我，是不是上树掏鸟蛋是吗？”
李云霄轻轻地笑着：“是呀，那时的我好羡慕你，活得肆意，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后来才知道，那样肆意的你也有约束，也有不能做的事。
卢珊珊：“可我那天是走丢了，还从树上摔了下来，为了面子才扯的谎。”
“我知道呀。”
李云霄笑容微暖：“所以我没有拆穿你，故意拿你的强项问你。”
那时的小珊珊就像一个炸了毛的猫，什么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卢珊珊忽然就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阿霄，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云霄也流出泪来：“可是珊珊啊，这是我的解脱啊。”
她抬起头看着星空，眼神开始逐渐空洞：“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摸到了这辈子都不曾摸到过的剑，亲手杀了仇人为自己报仇，割了言语轻薄过我的人的舌头。我还忍常人所不能忍，挖心剖腹刮骨，还了李家的债，与李家断干净，以后转世投胎便再也与他们无任何干系。”
“绝云气，负青天，破云霄，我又何尝不能以凡人之躯做到呢？我破了，我自己的云霄。”
“我李云霄，从此以后，便是冲破云霄的云霄了，有珊珊帮我作证呀……”
李云霄唇边带着笑，伸向半空的手陡然滑落。
“以后再抬头，珊珊看见的便是我了。”
声音轻得被风一吹就散了。
心口处最后的碧色光芒渐渐消失，最后一点的生机也随风消散。
是李云霄对自己伤害太过，所以才会导致《回春术》消耗得太快。
但就算是还能再多活两个时辰，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阿霄！”
卢珊珊再也忍不住，抱着满是鲜血的李云霄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她还有太多太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和阿霄分享啊！
她的血液病治好了，是小师妹求凤凰给她换了凤凰神血。
她突破到了金丹，很快就能打得过蓝九了。
她在秘境里捡到了好多好多宝贝，回来是要给阿霄先挑的。
她还想给阿霄看凤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凤凰。
最重要的，是她为阿霄找到了可以修炼的机缘啊！是阿霄心心念念的，梦寐以求的，能够带她脱离苦海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