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冯贵嫔姿色平平,皇帝对她的感情也平平。在潜邸时大家就说,若不是有个女儿,皇上半年也难得看她一次。
元戎登基时,只给了她采女的位份,这采女是后宫所有嫔御里最低的一等。不仅比不上无生养的后妃,连有些新选上来的嫔妃都不如;女儿月烈在元戎登基两年后才被封为公主,别说汤沐邑,连正经封号都没有。宫中众人先前称呼她为“三皇女”,后以母姓称呼为“冯公主”。
不久,回鹘前来提亲,为可汗求娶大夏公主。不知谁撺掇了要派元泠去,更不知为何最后去的却是这位冯公主。公主到出嫁也无汤沐邑和封号。
这冯歆倒是母凭女贵,连升数等,一下子从从九品采女晋为下嫔昭华,从五品,这晋升速度是大夏开国以来都未曾有过的。
次年,月烈可敦诞下一女,可汗携公主母女来朝觐见,进贡战马数百匹、牛羊数千只、珠宝绸缎无数,愿和大夏永结同盟之好。
元戎心下大喜,晋冯昭华为从四品贵嫔,居九嫔之首,给足可汗和公主颜面。
冯贵嫔位份不如舒颜和元泠,却敢当面和二人叫板,原因就在于此。在她看来,舒颜这番必定不得翻身;元泠不过是个公主,和她女儿一个身份,不足为惧。
“大夏祖制,滇国公主仪比亲王。”伏鸾只笑吟吟说这一句,冯贵嫔便默不作声了。
滇国公主仪比亲王,而亲王为爵位第一等,仅次于皇帝,百官见了都得跪迎。在这宫中,滇国公主只需要给帝后行礼,皇贵妃来了都只和元泠平起平坐,她冯贵嫔算什么?
公主和公主也是不一样的。
舒德仪抬头望向伏鸾,不由愣住。众人注意力这会儿都在伏鸾和元戎身上,倒没人在意她。
“你比信上所说早到两日,倒是来得不巧,看了笑话。”见到公主,元戎态度才舒缓些,他暂且将二人六年前的“恩怨”放到一边,先解决当下这桩丑事才好。
冯贵嫔见元戎完全不挑元泠的礼,讨了个没趣,只好闭嘴。
“怎么不巧?巧着呢,臣妹正是在路上得知有小人要拿我当枪使陷害舒德仪,才快马加鞭赶来的呢。啊对了,刚好‘安芭’也在,臣妹斗胆,想请皇上和娘娘们移步一观。”
“公主的面子,怕是没这么大。”利修仪扯了扯一直默不作声的裴充衣的袖子,裴充衣望着伏鸾,并不搭理利修仪,反而将袖子扯了回来。
中才人得意道:“想来公主在府上使唤人惯了,不懂宫里的规矩,我们……”
“你吵着要揭发舒颜的奸情,如今‘奸夫’来了,你又不敢去对质,这陷害之事,怕是板上钉钉了。”元戎脸色又沉了下来。
“皇上,臣妾不敢。可民间妇女尚且知道避嫌,宫中妃嫔怎能随意见外男?臣妾平日里连见父兄都不方便,如今公主却要女眷们抬脚去见个奸夫,这传出去可如何了得?”中才人见元戎生气,立马跪下辩解,仿佛蒙冤的是她,而不是舒德仪。
“这……”元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