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蒙反手也抱住他。
少年激动道:“道长,原来你们是朋友啊,他就是秦扶清吗?”
“贽儿,休要多言。咱们先出去,让两位好好聊一聊吧。”容老大夫带着孙儿出去,把房间让给秦扶清。
赵靖手脚四处都被绑上绷带,他身上还有许多外伤,也重新得到医治,整个人身上没穿多少衣服,也没太多皮肤裸露在外,都被绷带缠住了。
冬季受伤本就难好,这一下,赵靖起码要修养一两个月。
江蒙并不认识赵靖,可他离开镇安府时,好像听过赵靖的名字。
秦扶清并未完全对他提及赵靖的身世,言简意赅地讲了在镇安府发生的事,然后又问起江蒙。
“江道长,你们那时为何会不辞而别?”
江蒙连忙道:“我可不是有意要离开你的,是我师叔,他执意要走,说不想卷入什么皇家之事,他离开,反而是好事。”
好事吗?
秦扶清身在局中,只觉得迷茫异常。当前的结局,应该算是好的吧?
罢了,他又不是计道长那样能掐会算的活神仙,怎么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人能做的,就是坚定走好脚下每一步路。
以及,坚信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
“这些都不重要了,江道长,你们在哪赁的房子,可还有地方?我朋友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我想在这里待到他伤好了再说。”
“那正好,我们隔壁的房子正在租赁,我回去就能给你问,刚好还能告诉师叔你来的事情。”
“那就麻烦江道长了。”
江蒙高兴地回去给师叔报喜,连药钱都忘给了。幸好秦扶清不差钱,连着赵靖和江蒙的药钱一起付。
他离开镇安府时,师父怕他路途辛苦,给他准备了很多好东西。
很多。
就连送他离开镇安府的人,也是师父早就准备好的,值得信赖的心腹。
所以留在梁雍身边,或许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吧。
一想到玄鹤道长,秦扶清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江蒙一回去,高兴地推开院子大门,大叫道:“师叔!秦扶清来了!又让你给算到了!您这本事,什么时候能教给我啊?”
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喊了个寂寞。
“师叔!师叔!”江蒙悲惨大叫,师叔该不会把他也给丢下跑了吧!
“笨蛋,叫什么?”
计褚从隔壁院子探出头来,很快,又响起别人的声音:“道长,那就说好了,这院子赁给你,我也放心,价钱保证是最实惠的!”
江蒙跑隔壁一看,师叔竟然把隔壁都给赁好了。
“师叔,你连这个都算到了?到底怎么算的啊?”
有外人在,计褚嫌师侄丢人,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他住嘴。
“我早就和师兄说,收徒要看悟性,看天赋,而不是看见谁活不下去就收谁,你看你,再练个五十年,大概能学到我的一点皮毛吧。”计褚赁好屋子,把钥匙扔给江蒙,“去添些被子炭火来。”
江蒙看着师叔的背影,直犯嘀咕,“我再怎么笨,不也是您当初救下来,带回山上的吗?”
“这是我刚才说的重点吗?”计褚恨铁不成钢。
“那重点是啥?”江蒙不耻再问。
“你自己悟!”
江蒙泪流满面,他明明也不笨,为什么一在师叔面前就感觉自己很蠢呢。
为了给秦扶清添置家当,江蒙跑了几趟,把师叔的荷包都给掏空了,这才把屋子给置办好。
然后又去药堂,告诉秦扶清。
赵靖醒了,打他一醒来,看见自己不在镇安府,问明所在地后,便一直沉默。
秦扶清给他喂药,他不肯喝,让他吃饭,他也不吃。
江蒙来时,赵靖紧抿着嘴,和靠近嘴边的勺子做斗争。
“你别管我了。”赵靖说。
趁他张嘴说话的时候,秦扶清赶忙把饭喂进去。
赵靖用舌尖抵住饭菜,秦扶清早有察觉,立马道:“你若吐出来,我绝对不给你收拾,就让饭在你脸边放馊!”
赵靖有点洁癖。
闻言,脸色一僵,到底没吐,嚼了几下咽进去。
闭上眼睛,又道:“我已经不想活了!”
又是一口饭喂进去。
江蒙看他俩相处模式,啧啧有声。有秦扶清在,他就不信这人能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