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白布遮盖,仵作似乎已然验了尸。
等方鸿羽走进王二娘子的房间,一眼便看见了房梁下方被踢倒的矮凳。
上方房梁白绫悬挂,这场面一眼可辨,若非所谓厉鬼杀人,恐怕以自杀结案的几率更大。
李暮云则一下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实际也很显眼:
“这木凳太矮了,用来自尽不太可能,像是旁人故意放在此处!”
方鸿羽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眼力在这里,王二娘子的身形较小,这凳子又太矮了,所谓自杀根本不成立!
那边仵作也开始汇报起了发现:“方队正,其他的伤势没查到,从尸体痕迹来看,确实像是挂白绫自缢而死,初步推断时间应该在子时左右,就是……”
对方欲言又止,方鸿羽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仵作什么没见过?还有难以启齿的东西?
“就是……死者手心攥着半截血红丝带,一开始竟扯不出来,就是这个!”
说着,仵作抵上一截丝带,方鸿羽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李暮云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尴尬。
不为其他,因为这丝带材质轻薄,像是纱衣,但这样式……貌似是个里衣碎片。
当然,血案在前,顾不得其他,方鸿羽想了想,自语道:
“或许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可为何是……里衣?这就怪了……”
“会不会就是管家看见的那吊死古树的鬼影,也是红衣。”李暮云猜测。
“不清楚,他们的见鬼证词不能当真,不能照这些东西推论。”
李暮云颔首,这话倒是真的,鬼影之事不是现在的重点。
掀开白布,方鸿羽又不是真仵作,只是再度确认了下情况,死者确实是窒息而死,脖颈上的痕迹也不似勒,确实是吊!
这让方鸿羽陷入了沉思,又是没有其他伤痕,自从沉塘案开始,好像一切案件都变得诡异起来。
死者大致死在夜间,若是人为,能够随意进入王二娘子闺房的人,熟人?或是亲人??
若多年前那美人鬼案和今天的案子真有什么关系,那争夺家产暗害自家人,岂不是和当下推论相符?
当然,让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自己吊死?肯定也做不到,难不成又是迷药什么的?
如果结合此案诡谲的鬼影之说,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方鸿羽甩了甩头,什么鬼神之说,他最清楚不存在这种东西,这样一来又到了死胡同。
“既然有故意的木凳遮掩,显然是想掩盖行迹,或者干脆真的把嫌疑抛给鬼影……”
李暮云摸着下巴思索,觉得这大概就是真相,她见过太多案件,无论多么难以理解,迷雾重重,诡谲怪诞。
说来说去,只是凶手的障眼之法,无非为了逃脱罪责!
“云霄使说的是,所以是时候再问一问王家人,他们昨夜在做些什么了!”
方鸿羽点了点头,盖上白布,手中拿着唯一的线索,转身回了庭院正中。
王浩然见两人又回来了,对方队正能力很有信心的他,立刻上前拱手行礼,哭喊道:
“方队正……您可知道凶手是谁了吗?还请您为小女做主啊!!”
李暮云微微蹙眉,单手背负,气场凌冽的道:
“王家主不是见过那鬼影吗?为何觉得此案一定有凶手呢?”
“这……”王浩然先是一愣 ,随即作揖又是一礼,大声道:“王某名浩然,正气满院,岂会有什么鬼魂盘踞,简直一派胡言!!”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方鸿羽和李暮云都听愣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把这两件事关联在一起的。
但意思很明显,其实王浩然自己,也不太信鬼神之说,毕竟自家女儿死了,即便真的见过什么红影闪过。
王浩然自己,也不可能相信这些,抓住凶手,才是他心中最大的念想!
两人很快想通这一点,方鸿羽顺势询问:
“嗯,此言有理,不如王家主来说说,你昨夜……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王浩然没听出方鸿羽的怀疑,以为只是问询,也没多隐瞒:
“……大致就是如此,不过,大概亥时末吧,我去看望小女,当时小女……小女虽然脸色苍白,却也还活着……”
说到后面,王浩然面色痛苦,竟是掩面抽泣起来!
方鸿羽却被对方话语中的字眼吸引心神:“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