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公堂内,烛火摇曳下。
李暮云转头看向方鸿羽,眼神清冷中带着一丝疑惑:
“什么原来如此?”
钱志和庞老三也是一脸茫然,不明白方鸿羽在说什么。
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方鸿羽这才开口解释道:
“我只是在想,刚才老钱说在韦府没有查到失踪的女子,可沉塘案的死者确实与韦府有关,我便思考是不是我们的思路出了问题。”
“所以你现在想通了?”李暮云低声问道。
“正是!”方鸿羽看向李暮云,接着说道:“云霄使,你可还记得昨夜韦府之内,小岚两姐妹的交谈?”
闻言,李暮云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似乎在回忆昨夜的场景。
毕竟是昨日之事,李暮云很快就想起了关键之处:
“哎……怎么可能清闲,你又不是不知道,胡女侍期满归乡去了,主家要选一个新女侍,我总要努力尝试一下的嘛!”
小岚两人的交谈仿佛还在耳边,李暮云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那个期满归乡的胡女侍?”
期满归乡,只是一个说法,实际上就是在主家侍候够了一定时间的女侍或管家,可以自行离开。
礼朝之后,卖身契,也就是死契在名义上是不符合法度的,而且被归为“不道”之罪,惩罚相当严厉。
所谓的卖身奴仆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当然,实际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情况并没有完全消失。
但礼朝所制定的律法仍然在流传,即使是最低等的奴仆,也有机会升为女侍,从而有了摆脱奴婢命运的可能。
“没错,既然韦家没有人失踪,那也许就是最近在韦府消失的人,这个胡女侍说是归乡,谁知道是不是已经遭人毒手了?”
李暮云闻言点了点头,这倒是她忽略的事情,毕竟有无名女尸。
下意识就让人怀疑会不会是失踪之人……
失踪之人?
忽然,李暮云只觉灵光一闪:“等等,若说失踪之人,与韦府有所联系的,还有一位!”
韦府账房管家甘吉的小妾,那个只活在小绿口中的田田姑娘。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猜测,但方鸿羽闻言后却摇了摇头:
“时间对不上,弯月塘的女尸被发现时,田田姑娘才刚刚失踪。”
没错,虽然这两个时间几近重合,可女尸的腐败程度证明死者溺亡的时间要更早些。
那个时候,小绿和田田还一起待在甘宅呢!
钱志和庞老三自也听懂了方鸿羽的推测。
他俩因为沉塘死者身份忙活一天,结果被告知找错方向了。
庞老三直言直语:“那明天找韦若笙问一下不就知道了,既然是他府上的女侍,他总该有印象吧?”
话糙理不糙,胡女侍这事,只要明日找韦若笙一问便知,所以方鸿羽和李暮云都未再纠结此事。
紧接着,方鸿羽从袖中拿出从小绿处得来的首饰,交给钱志:
“老钱,能查到这首饰出自哪一家的手艺吗?”
接过首饰,钱志仔细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开始回忆。
方鸿羽这么问钱志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大概半年以前的一起首饰工坊失窃案,钱志查阅了诸多资料典籍。
调查了新河与亭川许多玉器铺或是珠宝商,最终成功破案。
当时缉案司的人都打趣钱志可以又半路出家去当个金银首饰商了。
许久,钱志才开口应答:“非新河物件,风格有些像是庐东玉器,品质上乘,不是一般之物。”
方鸿羽接着有所悟,又问道“冬月以来,新河…不,亭川可有庐东来的珠宝商贩?”
钱志则摇了摇头,这他没有特别关注,只是有时会过一遍这些消息。
此时突兀听到方鸿羽提问,还真有些想不太起来。
但钱志不知道,有人知道啊,庞老三忽然举起了手:
“诶,我好像在哪看见过这份批文!”
没错,是批文,不是行商批文,而是入城批文,这方面是缉案司在管,因为武道之世,商会商行也是变相的一种江湖势力。
“在何处?”
“我去找找,我记得就是近些时日瞥见的。”
然后庞老三就一溜烟跑了,也没管钱志想叫住他一起去的话。
钱志当然是担心庞老三四处乱翻,给本就杂乱的缉案司雪上加霜!
“对了,老钱,那玉瓶中装的是何毒,可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