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观念剧变,女男地位扭转,不仅对修仙界影响深远,还逼迫凡间重视女孩。毕竟,修仙界修士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出身凡间。
“我命人编纂史书,闭口不提那两年战争当中,我们飞月派杀了多少男人。我还在想,既然女人们对男人们会心软,那如果我将男人塑造成一种‘类人但非人’的物种,她们还会怀抱仁慈之心吗?我想很少有人会在意踩死一只蚂蚁。”
话到此处,姬雪月深深看了一眼付沧钊:“你和柳英华,同样在掀起战争。”
女修和男修的战争。
人类和诸神的战争。
“我们如今的繁荣都是战争换来,要是没有武力没有技术,我们如何同神界抗衡?难道空喊两句‘我们不能依附于神界’,仅仅在脑子里反抗,神界就能像游戏数据一样消解?”
付沧钊回头远眺身后,星月界的女人们还在田地里劳作,药堂和武堂正在研究新药物和机械,如果没有这两堂,当初荡平大千百界剩余五界,以及入侵神界,难度都要翻几番。
姬雪月所言非虚,付沧钊自己也早有领悟。
“不过有一句话,”姬雪月与付沧钊同时回头,银色与墨色眸子对上,“同为穿越者,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万物皆有寿限,惟孤独永恒。
“这是我作为穿越者,唯一能给你的忠告。
“你在这里得到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总要动身前往下一个世界,这就意味着你必须抛下这个世界已有的羁绊……”
设下那处传送结界之前,姬雪月无法确定这位同类是什么身份、又抱有怎样想法。当她见证付沧钊做了和她过去同样的事情,不禁感到惊讶——她们的想法高度趋同,尽管存在些许微妙差异。
姬雪月很少把话说得这么详尽。也许同类的出现让她冰封的内心开出一个小窗,想要在短暂交汇的日子里,尽可能传授她旅途中得来的经验。
说了这么多,付沧钊终于意识到什么:“你要走了?”
“不然呢?”姬雪月灌下最后一口酒,收起酒葫芦,“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插手了。”
“等等——”付沧钊正欲伸手挽留,只抓到一片稀薄的空气。
雪月界的风雪终于停了。
丹修的雪屋外面,那棵光秃秃的树开始抽条,很快开满了粉粉嫩嫩的花朵,散发缕缕甜香。
姬雪月真的走了。
她留下春暖花开。
付沧钊在棋盘落下最后一枚黑子,从高山俯瞰整个星月界,喃喃道:“我也该走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她进入神界,没有直接使用传送门,而是凭借人类之躯的双腿,一步步走向目的地。
神界有座最高峰,传说全世界所有山川河流,追根溯源都发源于此。
花了整整三天三夜,付沧钊终于爬到万物之源——神界最高峰,积雪覆盖之处。
从许久未启封的乾坤袋里取出一张基底卡牌,双手反复摩挲卡面,她在思考这张卡该怎么做。
又过去三天三夜,她终于在脑内构思好卡牌纹路,神识微微一动,便做好了这张卡牌。
“女之泉”。
埋在积雪深处,“女之泉”会悄悄融入高山雪水,融进各种水体。从此以后,人们每次饮用清水,都会增强体魄,一些专属于女人的疾病将不复存在。
如果“清道妇”计划没有成功,付沧钊的“女之泉”就会完成同样的工作,制造一个只有女人的世界——和卡牌都市一样。
埋下这张卡牌,付沧钊心满意足地笑了,闭上双眼,徐徐吐出胸中浊气……
脑袋一晕,脸上冷不丁沾了几片雨夹雪,街边店铺各种霓虹灯闪烁,她终于回到了卡牌都市。
口袋里没有钱,比起之前多了一支笔,付沧钊拿出来观察,看见笔杆子上歪歪扭扭的“零”。
脖颈暖融融的,暗红色围巾阻隔冬日寒意,一端别着稍显陈旧的胸针,仔细看似乎有人为加固的痕迹。
头顶广告牌在循环播放映像预告,还是叛逆少年弑师证道那段故事。
付沧钊再一次观看的时候,心里已经没有了酸涩与艳羡交加的情感。
看呐,同样的事情,她也做到了。
第一卷——无墨笔之零·修仙试炼,完!
下一卷进入卡牌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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