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人东方月蹑手蹑脚地靠近到火堆附近,马镫和安书房毫无察觉,连日来的日夜兼程让二人疲惫不堪,今日才算是睡上一个好觉。
火光下,红人东方月的从怀中掏出一小小的麻纸包,她打算先用这包迷药吹倒马镫,然后返回身用刀抹了安书房的脖子,留下来的马镫就任她鱼肉——谁料想,红人东方月竟是一个倒采花的女淫贼。
红人东方月悄悄走近马镫,单手擎着已打开的麻纸包,然后鼓足一口气准备用力将迷药吹向马镫的面门。
“砰”的一声,火堆里的火星迸溅,火势忽地一下猛起,惊醒了马镫和安书房。
“哎呦!”一颗火星崩到安书房脸上,疼得他大叫一声。
马镫睁开眼就看见面对面一张妖艳的脸对着自己,红唇下面捧着的手里是一包粉末,鼓腮努唇正准备往自己脸上吹。
突然睁开眼的马镫,把对面蓄势待发的红人东方月吓得一哆嗦,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马镫的手下意识地往上猛地一撩,得,红人东方月手里的迷药整个扑到她自己的脸上,再加上倒吸的那口冷气,自己消受了暗害马镫的迷药。
“咳咳咳。”红人东方月被药面呛得剧烈咳嗽,量有点儿大了。
漫天飞舞的药面不可避免地被马镫吸入了些,马镫只觉得一股异香窜入鼻孔,“阿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随即脑袋里就一沉。
“不好!”马镫暗叫道,猛然起身躲避,不知是起的太猛,还是药力使然,马镫站立不稳就要跌倒时,旁边伸后一只手扶住了马镫的腰,并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马镫一听那声音,耳熟,扭头一看竟是东方月,身着一身白衣,她正扶着自己并关切地询问道。
马镫的头嗡嗡直响,刚才不就是东方月用迷药吹自己么,怎么还是东方月来扶自己,马镫转回头往地上看,身着红衣的东方月躺在地上两眼紧闭,显而易见已然被她自己的迷药麻翻,失去了意识。
马镫再转头看,白衣东方月正冲着自己笑,马镫心里不由一惊,见鬼了!
“放开我大哥,你这妖女!”安书房冲了过来,他手里刀指着白衣东方月,大叫道。
白衣东方月松开马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笑盈盈地看着马镫和安书房,说道:“怎么,才分别就不认识我了,这么健忘吗?”
一阵夜风袭来,马镫的头脑清醒了很多,眼前发生的事也了然——是两个东方月,一个白衣站在自己面前,刚刚救了自己;一个红衣躺在自己面前,刚刚要害了自己,可两个东方月是怎么个事儿?马镫百思不得其解。
安书房才看清说话的是谁,原来是东方月,安书房起初也是一愣,然后又看看地上的东方月,恍然问道:“你们是姐妹?”
白衣东方月看了一眼地上的红衣东方月,不由愁上眉梢,她连声叹气道:“唉,不瞒二位,这是我的孪生姐姐,名叫东方星。”
马镫和安书房互相看了一眼,还真像,之前在温宿城里根本没看出哪里不同,除了浓妆艳抹的脸和一身红衣之外,怪不得,当时马镫管东方星叫师姐的时候,东方星还愣了一下。
东方月知道马镫和安书房两人想问什么,她弯下腰将地上的东方星扶到一边,然后向安书房要了绳子将东方星捆了个结实,这才向马镫和安书房说道:“唉,说来惭愧,我这个姐姐不走正路,把我家害了个家破人亡,我爹那么大的产业毁于一旦,才令我和哥哥东方亮不得已拉着原来的家丁为盗为匪,是为了活下去,更是为了自保,但我们只劫财不害命,而且从来没劫过普通百姓,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说罢,东方月不禁神伤。
原来,当年东方雄在温宿的贩马生意做的很大很强,一度成为一方豪强,来往的朋友中有汉人、乌孙人、西域各国人、甚至匈奴人,其中各色人等自不必说,市面上你能知道的人,在东方雄的家里都能找到他们的身影,铁老大也曾是东方雄的座上客,而且还有同门之谊。
东方雄三个孩子,一个男孩东方亮,两个双胞胎女儿东方星和东方月,三个孩子同马镫一样,自幼跟着爹习武,东方亮和东方月两个是好孩子,可东方星偏偏不学好,同来往的贼学坏,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倒采花的女淫贼。
东方雄知道内情后勃然大怒,非要杀了东方星不可,没想被东方星提前知道消息,跑去向贼人求助,贼头一看这样的大好机会不能失,于是与东方星里应外合,夜袭东方家的大院,一夜间东方家被团灭,东方雄死于非命,东方亮和东方月则在一众忠心耿耿的家丁保护下逃离了温宿城,最后在帽儿谷落脚并自成队伍以自保,期间铁老大还出手帮了他们兄妹几次,这才让东方兄妹在帽儿谷彻底站立脚,正因为如此,东方兄妹的队伍欠了铁老大的人情,所以即便铁老大的手下花蝴蝶欲对东方月图谋不轨,东方兄妹也只能忍气吞声。
在树林中遇到马镫之前,东方兄妹就收到消息说东方星最近要到温宿与乌孙人做交易,所以东方月本就打算做完树林那票买卖就前往温宿城,得知马镫要往疏勒去,本想着一同前往,但马镫却拒人千里之外,令东方亮大为不满。
在马镫和安书房走后,东方月回帽儿谷收拾了一下,随即就西行前往温宿城寻找东方星,东方月并未看见马镫与东方星相遇的场景,她到温宿城后到处打探东方星的消息,无意间发现了绿衣丫鬟给东方星留下的路标——这样的路标她不止一次见过,知道是东方星特有的标记,于是她也循着标记一路找过来,不过她要比东方星提前些,跑到了东方星前面。
东方月发现绿衣丫鬟的时候,正是绿衣丫鬟趁屎袭击安书房未果之后,她趁落荒而逃的绿衣丫鬟不备偷袭得手,将绿衣丫鬟一举擒获。
在东方月的逼问下,绿衣丫鬟将东方星命她一路跟踪马镫和安书房并沿路留下标记,然后等东方星处理完与乌孙人之间的事情再循着路上标记找来,然后设计将马镫弄到手里供东方星行乐,至于安书房那个丑鬼嘛,就直接杀掉,因为他看着就让人恶心,哪像马镫,纯纯小鲜肉一枚,把东方星馋的,口水直流。
东方月反复询问了几次,绿衣丫鬟还是这套说辞,东方月见她已无价值,就一刀宰了同为女淫贼的绿衣丫鬟,所以东风星半路上就再也寻不到了路标。
东方月按绿衣丫鬟所说的方向追下去,果然发现了前方的马镫和安书房,而她的目的是要找到东方星,暗中跟住马镫和安书房,就不怕东方星不现身。
果然就在东方月在暗处监视马镫和安书房的时候,发现东方星暗中凑上来并准备对马镫用迷药,所以东方月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扔到火堆中示警,这才惊醒了马镫和安书房。
“哎、哎呦!”旁边的东方星渐渐醒转过来,身上的绳子捆的太紧,勒的她直哼哼。
东方月见状,立刻火冒三丈地上前,抡圆了胳膊,照着东方星的脸就是几记大耳光,东方星被扇的嘴角流血,登时清醒过来。
“贱人,可算让我抓到你,这回定要将你带回帽儿谷,到爹娘灵前谢罪!”东方月脸色煞白地抖着嘴唇,恨恨地骂道。
东方星一见是自己的妹妹东方月,反而笑了,然后看了一眼马镫,嘴一撇,说道:“原来是我的好妹妹啊,我不管这小子是哪来的师弟,姐姐我都不和你抢,你把他拿了去,放了我。”
东方月气得又上去扇了东方星两巴掌,骂道:“呸,真不要脸,你以为谁跟你似的,呸,臭不要脸的女淫贼,我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亏你知道我们是一个娘,那就放了我,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一刀两断。”东方星的脖子一梗,冲着东方月嚷起。
“放了你?痴心妄想,我要把你带回帽儿谷,你去爹和娘的灵前交代吧。”东方月的脸愈发地白,眼里还噙着泪。
东方星毕竟不是畜生,听得懂父母二字,她听到东方月提了两次爹和娘,不由得低下头,半晌无语——的确,是她勾结贼人害了爹和娘,但从那以后她就更加破罐破摔,在女淫贼的邪路上,越走越歪,直至不能回头。
东方星低头思量了半天,然后抬头向东方月嫣然一笑,说道:“妹妹,我有一个好买卖介绍给你,如何?”
东方月的把脸一沉,并严词拒绝道:“我对你的买卖不感兴趣,现在只想把你带回帽儿谷。”
东方星却一扭脸,看向了马镫和安书房,问道:“你们两个去疏勒干什么?”
马镫一愣,然后答道:“这个跟你没关系。”
“哼,你们两个汉人,身边还不带货物,急匆匆地连夜赶路去疏勒,恐怕跟后面的汉军脱了不了干系吧?”东方星撇着嘴看着马镫和安书房,她沉浸江湖多年,各色人等她见过的多了,她猜马镫和安书房大概率是汉军的人。
安书房知道马镫不会扯谎,连忙接口说道:“呸,小贱人你可猜错了,我们少爷在疏勒有十几家店铺,此番过去疏勒不过是照顾照顾生意而已。”说罢,安书房看了一眼身边的东方月,因为在树林时,安书房就是这么对东方兄妹说的。
“哼,我好心奉劝你们,就不要去疏勒了,不管是你们是汉军,还是过去照顾生意的,总之你们是汉人就没错,是汉人去了就得遭殃,别巴巴地赶过去,丢了自家的脑袋。”东方星撇着嘴,说道。
“什么,你什么意思?”马镫一听就急了,听东方星话里话外的意思,疏勒有情况。
“我什么意思,就得看我妹妹什么意思了,否则我就没意思。”东方星看向了东方月,将了一军。
很明显,这是一次交易——用疏勒的消息,换她东方星不死。
这来自疏勒的消息,马镫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