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房双腿磕了一下马肚子,让战马提速撵上前面的马镫。
安书房刚撵到马镫的后面,前面马镫的黄骠马却陡然减速,马屁股上也没个刹车灯啥的,这让安书房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一拨马头,坐下的杂色马就窜过了黄骠马,来到马镫的前面,安书房才勒住了杂色马。
安书房没反思自己自己没保持安全距离,反而扭头准备质问一下大哥,大哥怎么开马的!
谁料马镫却向他前面一指,喊道:“躲开。”说罢,一拨马头闪到一边。
安书房连忙回头,娘的,有逆行!
安书房连忙猛拉缰绳,杂色马马头方向打死,也不过向旁边上了半步,对面逆行的就已冲到眼前,安书房只觉眼前一红,吓得他一闭眼,等着挨撞。
对面逆行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队马,足足有六匹马。
前面领头的马一个急刹,后面的马哪有什么安全距离,他们完全属于危险骑马,危害公共安全,为了不连环撞马,后面的骑手纷纷拨转马头转向,“咚”、“砰”、“妈呀”、“稀里哗啦”、“娘的没长眼呀”的撞击声、瓶瓶罐罐的破碎声、惊叫怒骂声交织在一起,还有几只被吓飞的鸡在天上飞,两只被马踢到的狗在地上汪汪地骂的难听。
领头的枣红马被猛地勒住,两只前蹄在安书房面前高高扬起后,呼地一下砸向地面,马蹄几乎擦着安书房的面门落地。
多亏他没鼻子,就算有,这一马蹄子也没了。
安书房下意识地往脸上摸了一下,哦,万幸,多亏没鼻子!
枣红马的红人还紧紧向一边拉住缰绳,枣红马马头偏转,并在惯性的作用下,马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长长的马尾巴又甩过来,直奔安书房的脸扫来。
这下老安可躲不过,被马尾狠狠地抽在脸上,这个疼还带着马粪味儿!
安书房立马急了,老六的本性被激发,想都没想,用手中的马鞭直取枣红马臀中心的菊花,枣红马触电似的往前一蹿,两条后腿在应激反应的驱动下往后尥,“砰”的一声,蹬在杂色马的脸上,杂色马站立不稳,摔倒下去后还“恢恢”地叫,什么情况,那个老六捣的你菊花,你踹我的脸干啥,这么没马德呢!
安书房的嘴更是不饶人,躺在地上就直接开骂,祖宗奶奶地骂的难听,枣红马的红人一听就怒了,甩镫下马来到安书房近前,举鞭就打。
马镫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安书房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马镫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马镫也是生性,伸手凌空就抄住了扫向安书房的鞭梢儿,手里一疼,手心立马一道血痕,但马镫仍紧紧地攥住鞭子没撒手。
安书房趁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嗬,只见对面气势汹汹的红人,浑身上下火炭儿红,红衣红裤红披风,脚蹬红色绣花鞋,头上扎着红头绳儿,一个字儿,通红。
马镫向红人怒目而视,怎地如此跋扈,闹市纵马狂奔,撞了人还要鞭子抽人家。
嗬,还一脸的浓妆艳抹,浑身上下喷喷儿地香,浑身仿佛都被香料沤透了似的。
诶,不对,这红人看上去有点儿眼熟呢,在哪儿见过!
树林,不久前的树林,东方月,就是她。不过之前树林里的东方月衣着朴素,脸上素颜,身上也没这香到呛人的味道。
“怎么是你?”马镫看着红人东方月,纳闷地问道,说着就松开了攥着鞭梢儿的手。
怒气冲冲的红人东方月听马镫这么问,她也是一愣,上下打量着马镫。
“哎,东方月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要不是我们,你能报了仇出了气?这家伙,还跟我大哥瞪眼睛,别以为你抹成这样,我们就认不出你。”安书房看清楚红人竟是化了浓妆的东方月,于是气呼呼地凑过来嚷。
当安书房嚷完,红人东方月对着马镫嫣然一笑,满脸的妩媚,娇滴滴说道:“哦,原来是你啊,怎地在此相遇,你我二人还真有缘分呢!”说罢,伸手就去拉马镫的手。
马镫抽手抱拳,说道:“即是误会,在下还要赶路,就此跟师姐别过。”说罢,就要上马。
这时跟在红人东方月身后的那些人吵吵嚷嚷地围过来,叫嚣着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必须得赔钱才行。
安书房一看,这些人竟是乌孙人打扮,心想:东方月怎么还同乌孙打交道,哦哦,对了,她说过她爹是同乌孙人贩马的,看来也不完全是吹牛。
“师弟!”红人东方月貌似有些吃惊,但她很快就又笑盈盈地说道,“想请不如偶遇,既然师姐我遇到师弟你了,怎能让你就此别过,至少也得请师弟喝点酒吃些肉,以诉你我离别之苦,好不好嘛!”
最后这句“好不好嘛”,嗲得很,安书房在一旁听的骨头都酥了,此时若是红人东方月趁热打铁,再嗲上两句,安书房立马就能送上自己膝盖乃至全部身家,像极了如今自己吃着泡馍也要给网红小姐姐刷大火箭的屌丝。
可红人东方月的桃花眼就没离开马镫的身,在她眼里马镫分明就是“榜一大哥”,根本听不见她身后的乌孙人在吵吵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