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领导身边的人,马镫自然知道一如安书房、光头葫芦之流被编入的是杂号军,鉴于与他们之间的“渊源”,马镫身入杂号军中,不得不对这些人提着小心,所以在他们盯住马镫的同时,马镫也在留意他们。
马镫将黄骠马拴在一边,马儿在一边吃带来的精细马料,自己则席地而坐,左手拿饼子,右手持肉干,脚边的地上还放着水葫芦,吧唧吧唧,吃的那叫一个香。
不远处的安书房顺着风提鼻子一闻,嗬,实在受不了,真他娘的馋人呐!
所以,安书房狗颠屁股似的向马镫的所在一路小跑过去,涎着脸,问候道:“啊,内个,小英雄,我们又见面了,你没忘记俺老安吧。”
安书房刚一过来,马镫的眼角余光就发现他了,但是没动声色,马镫心里揣测安书房可能要过来报削鼻子的仇。
听安书房的话还挺客气,不像是过来寻仇的语气,但马镫仍未放松警惕,因为马镫看见光头葫芦等人还在远处虎视眈眈。
“不敢,叫我马镫就行,小英雄之类的话,今后就不要提起了。”马镫坐直了身子,保持着戒备状态。
安书房一听马镫嘶哑的声音就是一愣,然后蹲在马镫面前,讶异道:“小英雄的声音为何变得如此嘶哑?”
马镫看着安书房,反问道:“你有什么事?若是军情你要到那里去禀报,与我这个小小的传令兵,说不着。”说罢,马镫向王雄所在的军帐,指了指。
安书房哪来的什么军情,要是有军情,他早就巴巴地到王雄那里换饼吃了。
安书房一听马镫这么问,立刻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一把,一把鼻涕地向马镫讲述起自己在军中如何不受待见,没吃没喝地光着俩腿在地上跟着大军跑,还时不时地受光头葫芦等人的欺负,这日子真他娘的过不下去了。
“马兄弟,你看看,就连你的马吃的精料都比我吃的好!”安书房一通痛述后,又指着马镫身边正在吃精料的黄骠马,说道。
安书房的话都说到这了,就几乎等同于向马镫要饭吃了。
马镫左看看咬剩的半张饼,右看看还有半截儿的肉干,对面的安书房则一个劲儿点头,两眼放光地说道:“没关系,马兄弟,我不介意。”说罢,骨碌骨碌地直咽口水。
马镫却摇摇头,然后站了起来,安书房一见,失望之余就要开骂,但马镫一转身走到黄骠马身边,从马鞍上挂的褡裢里掏出三张饼和一条肉干出来。
安书房一见,到了嘴边的骂立即改成了千恩万谢,并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径直向马镫伸出手去,生怕马镫后悔似的。
马镫将拿出来的饼和肉干刚往前一递,就被安书房嗖地一下夺了去,他也顾不上再跟马镫客气,连肉带饼一起往嘴里塞,两侧的腮帮子涨得要破,那也不管,因为肚子有只手伸出来,不住地在腮帮子里掏,所以他只能拼命地往嘴塞饼和肉。
马镫还是头一次看人这么吃东西,惊的目瞪口呆,真怕安书房在自己面前直接噎死。
果然,安书房被噎得开始翻白眼了,马镫连忙将自己的水葫芦递给他,安书房翻着白眼接过去,仰起脖子就灌,“咳咳咳”,安书房被呛的连连咳嗽,嘴里的刚还没嚼烂的饼和肉和着水,吐了一地,安书房眼泪鼻涕地抹了一脸。
把马镫看的眉头一皱,可没想到恶心的还在后面,安书房顾不得脸上嘴上的腌臜,连忙蹲在地上,将吐到地上的糊糊捡起来就往嘴里塞,尽管上面还沾满了沙土。
马镫差点儿没看吐了,连忙将脸别过去,极力控制住自己胃,不教自己吐出来。
“你……”马镫实在不知该说点儿啥好,安书房活脱脱一个饿死鬼投胎。
咽掉了糊糊的安书房又猛灌了一大口水,“嗝”的一声长嗝后,总算喘过这口气来,他抹了一把嘴,将水葫芦往马镫面前一递,说道:“马兄弟,给。”
马镫向后退了一步,连连摇手道:“我不要,送你了。”
安书房也没客气,直接将水葫芦别到腰里,他还真缺一个水葫芦,原先自己的那个被花蝴蝶抢了去削开,当了夜壶。
这时,王雄下了军令,军队开拔,赶到前方山谷扎营,今晚在那里过夜。
各队兵士闻风而动,各队简单收拾后上了路,由于有骑马的、有步行的,一路上的队伍稀稀拉拉的也没个完整的队形。
安书房没有马,只能在队伍后面腿着,马镫则骑着马跟在王雄左右,随时候命。
光头葫芦及花蝴蝶等人则骑着马跟在队伍里,特别是花蝴蝶,他的阴鸷眼神就没离开过马镫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