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起见状连忙将背上的弩箭取下,弓弦响处,一点寒光流星似的飞向鬼头刀的方向,持刀贼人猛地向前扑倒,一支弩箭赫然在背,正中后心,不动了。
牛起双手半擎着箭在弦上的弩箭,一脸震惊地看着身边的马镫,他万万没想到马镫身手如此之快,而且出手就敢杀贼,就算牛起想射那贼人,可能也未必射得这么准。
扑倒在地的光头贼人可把瘦贼吓得不轻,再加上黄耳的撕咬,慌乱中他认为是受到马五所率巡逻马队的袭击,也顾不上地上光头同伙的死活,刺啦一声,瘦贼忍痛猛地甩开胳膊,黄耳被直甩出去的同时,瘦贼的臂上少了一块肉。
顾不上胳膊上的血流不止,瘦贼闷头就蹽,头也不回,地上的荒草被他踩得沙沙作响。
“追”字刚到牛起嘴边,马镫已然奔出数步,空了弦的弩机被扔到牛起脚下,牛起弯腰拾起弩机,再一抬头,马镫和贼都不见了踪影,只隐隐听到沙沙作响之声顺风传来,半点儿人影都没有。
牛起拎着两张弩机愣在原地,他不知追还是不追,踌躇之际,黄耳的呜咽声从前方草丛传来,牛起急忙赶过去查看,坏了!
只见趴在草丛的黄耳已经站不起来,倒伏的草上满是鲜血,一柄短刀对穿了它的左后腿,刀子明晃晃地横穿腿上,刀柄随着黄耳急促的呼吸,颤着。
牛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因为根据计划,黄耳是最重要的中间环节,赵二那五号人还在树林眼巴巴等着黄耳送信呢。
这下可好,黄耳甭说送信了,就连那条狗腿都不知能否保得住。
这可咋办,马镫又跑没了影儿,牛起急得满头白毛汗,也没个准主意。
黄耳艰难地拖着半个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耷拉着的尾巴勉强摇了两摇,牛起蹲下去扶着黄耳,他手摸着刀柄,思忖是否将刀从狗腿上拔下来。
“拔刀,要快。”马镫的声音从牛起头顶落下,牛起吓得三个魂儿丢了俩,一屁股坐在地上,抚着胸口不让自己狂跳的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吓、吓死我啦!”牛起煞白着脸,扭过头向马镫抱怨道。
“咦,抓回来了!”扭过头的牛起,忽然发现马镫脚下躺着一人,两手两脚用杀猪扣捆着,正是瘦贼。
瘦贼的嘴里塞着一大块带着草根的泥,脸上一道道的血痕,惨不忍睹的脑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包,眼泪鼻涕挂了一脸,呼哧带喘地直翻白眼。
对于瘦贼脑袋的惨状,牛起不用问,他可见识过马镫的双手飞蝗石,下雨似的打,别说脑袋了,恐怕一棵小树也打得断。
“他的脸怎么弄的,你挠的?”牛起对瘦贼满脸的血痕不解,向蹲在地上正查看黄耳伤势的马镫,问道。
噌地一下,马镫利落地拔掉黄耳腿上的刀,黄耳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身子抽搐成一团,眼泪鼻涕齐流。
“马鞭抽的。”马镫随手将刀抛出老远,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里面是张鹄传授的独家金创药。
“怎么还带了马鞭,都没骑马。”牛起又不理解,在他看来应该轻装简从才对,尽管马鞭不沉,可毕竟腰里别着那玩意儿奔跑,硌得慌。
“忘了留下,多亏忘了,要不还得再多追上几里路。”马镫熟练地给黄耳处理了伤口,敷上金创药并包扎好。
马镫两手互相拍了拍,然后用手抄起黄耳,打算将它扛到肩头。
“我来,你累了,歇会儿。”牛起把手里的两张弩机递给马镫,一弯腰,将黄耳从地上扛起来。
“可是,我们往哪儿去?黄耳伤成这样,怕是不能送信了。”牛起扛起黄耳,左右看看了,才意识到该问问马镫往何方去?
“回树林。”马镫拎着两张弩机,说道。
“前面到底有没有盗贼大队,不看了?”牛起瞪着牛眼讶异道,难道就抓个瘦贼回去!
“我方才问了,前面不是盗贼大队。”马镫向地上的瘦贼努努嘴,说道,“是盗贼的藏宝地。”
“真的假的,怕是扯谎吧。”牛起不信瘦贼能说实话,不是马镫太年轻,上了当吧。
“打了三轮,说的都一样,量他不敢诓我。”马镫抽出腰间的马鞭,掂了掂。
地上的瘦贼一见马镫抽出马鞭,身体便蛆似的蠕动起来,脑袋拼命地晃,嘴里含混不清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