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回到家中,随手将雨披丢在了门口,回到了屋子里,踢掉了脚上踩了鞋帮的鞋,捡起了炕上的那本名著小说。
奶奶还在絮絮叨叨不停地骂着,李良再次沉入到了三国的世界之中,但是除了哗哗的雨声和奶奶的咒骂声之外,他好像还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李良掏出被褥下的手机,十分老旧,大壳子手机能通话,能发短信,也能上上网,便宜的很。
果然是手机响了。
“那老东西找我爸了,说我聚众打架!”
“我他妈真是给他脸他不要,哪天哥几个非找个机会把他给闷了,狗娘养的。”
是村儿里小时候的玩伴,去县里上学了,有次和父亲到县里进农药,碰巧遇到了,加上了联系方式,重新联络起来。
李良顿了顿,然后生疏地按下了屏幕下的按键,打出几个字。
“你说的出去打工那事儿,靠谱不”
“当然靠谱,哥们办事你还不放心?咋的你爹同意了?”
“他不同意我也不打算在家继续待着了,等我挣着钱了他就没啥说的了。”
“行,那你等我信儿吧,给那狗日的闷了,我也不念了。”
李良罕见地笑了笑,能出去啊,能出去才好啊。
“嗯。”
李良将手机塞回了被褥之下,把头埋在被褥里,使劲拱了拱,直到憋不住了,才躺回了正面,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在想自己开着崭新的小轿车,回到铁凤村儿,掏出最新款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村长屁颠屁颠的来他家里,亲自和他谈谈他家那块地的事儿。
轰隆隆——
打雷的声音有些吵,不是,不只,吵闹的不只是打雷的声音,还有家里闹哄哄的人声。
李良迷迷糊糊坐起身子,往外瞅了瞅,院子里点了灯,雨好像是停了?
李良起身往外走,院子里有人嚎啕大哭,撕裂的嗓音难听至极。
“咋的了,那院咋也抬回来的?”
几个人在窗户底下打听着。
“那不给他侄儿帮忙去了嘛,亲眼看着了,给吓坏了。”
“我瞅着啊,也不光是吓得,那是亲侄子,我听宋老二说,是哭背过气去了。”
“你说这一家子,剩下个老太太带个小的,老太太还是个半身不遂的,日子可咋过呦”
“谁说不是,那孩子今年才十多岁,傻是傻了点,挺实诚儿的,老李太太还就这么一个儿子,说没就没了。”
“你说说今天这雨下的呦……”
“”
谁没了?
什么说没了就没了?
李良推开门,院子里一下收了声儿,哭声都停了下来,院子里的人都看向了李良,李良找了找,看到了把拐仍在一旁,跌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双眼下还淌着泥汤。
“奶哭啥呢?”
李良的问话吐着气儿,抖着音儿,带着别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