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如同流水般悄然流逝,寇大彪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非常后悔去多管闲事,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老妈交给自己的任务,他没法不去遵从,毕竟这个家的许多家务还要倚仗自己亲爱的妈妈。
然而,这件迪奥事并没有结束,这天,他依旧在家玩着网络游戏,正当他在游戏pk场杀得不亦乐乎之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心头一紧——又是他那个亲爱的大姨妈。
接通电话,耳边再次传来大姨妈焦虑不安的声音:“阿彪啊,你知道吗,凯明那小子去了集训营没几天就受不了了。他说那边的日子太艰苦,根本适应不来,天天给我打电话哭鼻子,说什么也不想干了。这可怎么办呀?”
寇大彪听着电话那端的焦急,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力感。他试图安抚大姨妈的情绪:“大姨妈,你也知道,这工作本来就不轻松。凯明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学会承受。告诉凯明,咬咬牙,坚持一段时间,总会习惯的。而且,大家都要训练,又不是他一个人。”
然而,大姨妈的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请求,让寇大彪有些始料未及:“阿彪,你能不能帮帮忙,让你的那个山羊大伯去和集训队的负责人说说情,让他们对凯明宽松一些?你看,他从小就没吃过苦,这一下子受这么多罪,我这心里实在不忍呐。”
寇大彪闻言,眉头皱成了川字形。他深知,这又是要他去当出头鸟,那个傻逼大姨夫丑恶的嘴脸依然在他脑海中回荡。他犹豫片刻,斟酌着词句:“大姨妈,这事恐怕不太好办。不如你劝凯明再坚持一下?真的你要我和别人开口,说我表哥吃不了苦,需要照顾,这不是丢我们家的脸吗?”
大姨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似乎接受了寇大彪的说法:“唉,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再打电话过去劝劝他算了。”
寇大彪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是啊,凯明也该长大了,我两年兵都当好了,就跑跑步,做做俯卧撑,有啥吃不消的?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在社会混呢?”
挂断电话后,寇大彪的心情像是经历了一场小风暴后的海面,波澜起伏却又逐渐平复。他重新投入到了游戏的世界,拿着新买的游戏手柄继续开始游戏。然而,母亲突然闯入的画面再次打断了他游戏的兴致。
“大彪,你能不能再去一趟山羊大伯那里?”母亲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不太愿意,但这事儿关系到凯明的未来。”
寇大彪停下手中的操作,抬起头看向母亲,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妈,你想想,我上次已经陪他去面试,难道每次都得我去擦屁股不成?再说,空着手去找人,这算怎么回事?人家凭什么买账?”
母亲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但她很快调整情绪,试图说服儿子。“我知道这事难为你了,但是……”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毕竟是亲戚,能帮一把是一把。你试着去问问,打个招呼,东西的话,你大姨妈会准备好送过去的。”
寇大彪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妈,我不是不愿意去帮凯明,但也要分清是非。这工作就是要集训的,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真的不如别干了。”
母亲的眼神变得复杂,她似乎在权衡利弊,最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一句几乎不可闻的低语:“你真的是一点也靠不住。”
寇大彪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烦躁渐渐升起,他只好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游戏上,谁知刚玩几把游戏,他的手机铃声再度伴随着震动响起,他下意识地以为又是大姨妈打来的,便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喂!怎么说?”寇大彪对着手机冷冷地说道。
这一次,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元子方的声音。“兄弟,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应酬才匆匆挂掉电话。你现在过来找我吗?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算是赔个不是。”
寇大彪原本打算拒绝,毕竟刚刚才处理完一堆家庭琐事,但此时听到兄弟熟悉的声音,心情竟意外地放松了一些。“兄弟,你这是又要拉我下水吧?直接说,到底什么事?”
元子方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哈哈,你先过来再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寇大彪犹豫了一下,考虑到刚才的烦心事,以及元子方那句充满诱惑力的话,他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那我马上过来。但我警告你,如果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可是会翻脸的。”
电话两端同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一切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寇大彪放下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心想,与其在家被这些破事纠缠,还不如出去兜一圈散散心。
离开家门,寇大彪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尽管心中充满了警惕,但他还是如约来到了林平路的那家网吧。当他再次找到了那个特殊的包间坐下,一旁的元子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向寇大彪透露了自己的新计划。
“兄弟,我决定了,自己开一家私人借贷公司,”元子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微笑,“你懂的,现在这行当赚钱快,你要不要也加入一起来投点钱?”
寇大彪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元子方电脑屏幕上正在滚动的赌球页面,心里咯噔一下,眉头微皱,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深知,虽然搞这些东西也许能赚钱,但将辛苦赚来的积蓄交给一个热衷于赌球的兄弟管理,这无疑等于是肉包子打狗。
“兄弟,我就算了,我也不懂这里面的东西。”寇大彪用苦笑试图掩饰内心的忧虑,“再说我的钱都在我妈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妈宝男,得听我妈的话。”
元子方的表情瞬间凝固,但很快,他用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回应,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兄弟,从你这儿弄点钱,比登天还难。不过,你放心,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回答。”说完,他咧嘴一笑,仿佛一切在他预料之中。
寇大彪这才松了一口气,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尖,“那就好,我祝你成功,以后赚钱请兄弟吃几顿饭就行了。”
元子方摇了摇头,继续一脸严肃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眼睛紧紧盯着寇大彪:“今晚我约了其他那些战友吃饭,如果他们问你,你就说你投了十万进去。这样,别人也会更加信任我。”
寇大彪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风险与不确定性,脸色微变。“万一这事儿最后黄了,你准备怎么给那些人交代?”他的声音低沉,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元子方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放心,我已经有备选方案。阿四帮我牵线搭桥,我们可以从小额贷款做起,逐步建立信用。至于公司,我已经注册好了,叫‘方圆理财金融有限公司’。”他说着,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说着,元子方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寇大彪,名片设计得颇为专业,上面印制着公司的名称、地址以及联系方式。寇大彪接过名片,目光停留在“方圆理财金融有限公司”的字样上,脸上的疑惑更甚,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决策。
“你开这家公司,就是为了放贷吗?”寇大彪追问,眼神中透露出好奇和不解。
“当然不止如此,”元子方试图解释,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有了实体公司作为依托,我们就可以跟银行打交道,甚至吸引更多的资金注入。我舅舅帮我联络了一个民办银行,对于大的融资需求,我只是扮演中介的角色,从中抽取佣金。而对于小额信贷,我可以独立运作。”他的话语中充满信心,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寇大彪听完这些,只觉得一头雾水,他摇摇头,明确表示对此毫无兴趣,无奈地苦笑道:“我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吧,这种高风险的事情,不适合我。你自己小心一点,别到时候弄得身败名裂。”
元子方笑了笑,没有再多言,似乎早已习惯了寇大彪的谨慎态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你别忘了我说的话,如果他们问你,你就说你也在我这投了钱。”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
寇大彪冷笑一声,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眼神锐利,直视元子方:“人家知道我们是兄弟,你让我当托,那也要有人信啊。真把别人都当傻子啊?”
元子方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阵阵烟圈,继续淡定地说道:“兄弟,你以为我是骗钱吗?公司刚起步,要开展业务,不都需要资金吗?”
寇大彪皱起眉毛,望着元子方手中的烟,不屑地冷笑一声,“哼!你别跟我咬文嚼字,什么狗屁开展业务?我反正没钱,你别扯上我。”
“切……”元子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万事总是开头难,你不愿帮忙,还说风凉话,算个狗屁兄弟啊?”
“关键你让我去骗人,到时候别人钱打了水漂,不要找我麻烦啊?”寇大彪生气地质问道,眼角抽搐,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显然对于被卷入这种事情非常不满。
元子方不慌不忙,继续耐心地提议道:“我写个借条,就说欠你寇大彪十万元。你到时候签个字。把借条给黄雷他们看一下。”
寇大彪听了元子方的计划,心中顿时升起了万分的警觉,他知道外面的那种阴阳合同都是骗别人签字,最后糊里糊涂地就会上别人的圈套。他随即义正言辞地拒绝道:“签字我绝对不会签的,你别跟我来这一套。”
元子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无奈地解释道:“我就让你写个假的借条,是我欠你钱,又没让你真的拿钱,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无奈,显然对寇大彪的过度谨慎感到困惑。
寇大彪继续陷入了沉思,他虽然不清楚元子方玩什么花样,但他只知道一点,拒绝就行了,他不想卷入任何可能会损害自身利益或声誉的事情中,更不愿因为一时的利益诱惑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元子方轻轻地推搡了寇大彪几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像是遗憾,又似不甘,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哎……随便你吧,你不愿意就算了。只是,我有点搞不懂,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和他们站在一边?”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伤感,仿佛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一般。
寇大彪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诚意:“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会盲目地跟随你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我现在就是要筹钱,否则公司怎么开下去?”元子方的焦虑溢于言表,眉头紧锁。
“你开的那家公司,本质上就是个皮包公司,”寇大彪毫不客气地点评,“人们都不是傻瓜,不会轻易上当受骗的。”他的直言不讳,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兄弟,你再说一遍!”元子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情绪明显激动,“我不是在骗钱,这是生意,大家都能从中获益。”他的眼神变得犀利,似乎不容置疑。
“你都已经让我给你当撬边模子,这还不是骗是什么?”寇大彪反唇相讥,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弧度。
“算了,不说了。”元子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疲惫与失望,“我真的心灰意冷,想要做点事,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背后支持。连你都不愿意给我一点面子,哪怕只是一点虚假的支持。我还能够说什么呢?”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怨,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挫败。
寇大彪的声音中多了份坚定:“总之,这种事别来找我,我是有家的人。”他的态度鲜明,不容商量。
一提到“家”,元子方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遭受到无形的电流刺激,猛然站起身来:“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你有家,我没有吗?”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显然这句话触动了他的痛处。
寇大彪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当之处,急忙解释:“兄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家里人要管我,你别往心里去。”他的话语中带着歉意,生怕伤害到对方的感情。
元子方一下子变得一言不发,将头转向电脑屏幕,侧面看去,眼角似乎隐约泛起了泪光。这让寇大彪内心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