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过去可以吗?”诺菈幽幽地请求道。
“概因为此岸乃是我们所认知的事物现象,彼岸则是独立于我们认知以外独立存在的‘自在之物’。”
“我怎样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阿斯克恭谨问道。
当然,也有些比较好玩的玩家,会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我要怎么样才能把狄奥多拉小公主娶回家”。
结果上面下来审查的同志慧眼如炬,说你们不要欺负我不懂游戏。
“后来他受不了这个,就自杀了。”
“你是说,你的父亲,因为一个虚构的动画人物,自杀了?”诺菈吃惊地说道。
“怎么样?那个预言家真的可信么?回答你什么了?”
在他旁边,有个粉雕玉琢的希瑞斯小男孩,用流利的希瑞斯语翻译说道:
(第四面墙,即戏剧中的人物知道自己在戏剧里,甚至能直接和观众对话)
“诺菈,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她为了把我养大,付出了太多的东西。在经济压力最紧张的情况下,她甚至一天打三份工,每天早上6点钟出门,直到深夜2点才回来,有时候进了家门就控制不住疲惫,直接倚着门框睡着了,还是我把她扶回床上去的。”
“来自东方的这位大师的主张,和康德的不可知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这里有一个来自龙之国的npc。
诺菈失魂落魄地走在河边,将路边的一块块石子踢到水里。
你们难道不能搞个什么任务给他,或者是什么好玩的设定啊,梗啊之类的吗?
诺菈摇了摇头。
按理说这种城市在玩家里是引不起什么关注的,然而实际上卡瓦拉的名气却大大超过其他城邦,甚至可以和君士坦丁堡齐名。
“没错,这很让人无语吧?”阿斯克又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下,“这只是一个懦弱而不愿背负家庭责任的男人,沉浸在自己虚假的世界里,最后因世界崩塌从而选择结束生命的故事。”
“我母亲是个传统的农村女人,他们俩似乎是相亲认识的。我至今仍然不确定他们间是否有爱情存在。”
阿斯克捡起一块石头,丢入前方的河水里,打出了阵阵涟漪:“后来,在我六岁那年,那款音乐游戏关服了。”
“让老夫算下。”张三丰从袍袖里取出六个铜板,往地上一丢。铜板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最后稳定下来,居然六个都是正面。
“于是他又开始学做mmd,到处求网友给角色模型。但是橘的版权还在游戏公司手里,网上随便发布是要被投律师函的,因此也没人响应他的请求……”
某个披白袍的哲学家站了起来,仿佛辩论般滔滔不绝地说道:
审查同志说我不管,反正你们得让玩家关注这个华夏npc,还得制造卖点和爆点,最好能上新闻媒体的那种。
诺菈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红,垂下了盈盈的目光。
针对这种崇洋媚外的现象,上面就出了一个扶持国产游戏的政策,提出要“弘扬我国传统文化,坚持自主创作核心”。
“没什么。”诺菈摇了摇头,努力地展颜笑道,“他说,最后会有好结果的。”
类似的城邦,在君士坦丁堡以西的帝国境内,大大小小差不多也有百来座。
“他很痴迷某个音乐游戏里的虚拟歌姬,我还记得它的名字是orange,橘。”
“还有救么?”诺菈木然说道。
如果按照游戏的设定,那么这个世界也应该存在一个类似的,无所不知的龙之国npc。
“那如果我也去你那边的位面……”诺菈激动地脱口而出,声音在喉咙里却戛然而止。
归队之后,大家问她各种问题,她也只是木然摇头。
“别急,好在你问的是姻缘。”张三丰想了一下,“求鱼须当向水中,树上求之不顺情,受尽爬揭难随意,劳而无功运平平。”
“不用抱歉,这和你无关。”阿斯克摇了摇头,“我的父亲……他过着完全和社会脱节的隐居生活,靠画画投稿给漫画网站为生。”
“不是。”阿斯克说,“我并没有要求你等我。我只是告诉你我对未来的规划,以免它影响到你自己的选择。”
前方,埃莉诺正蹲在夜色下的河边,无聊地用长枪戳河里的鱼。
咦?阿斯克摸了下后腰袋里的《荒谬之梦》,心里立刻升起了某种荒谬的想法:
这时npc就会回答说“适度游戏,远离沉迷”等等,总而言之就不像是一个npc,反而像是有客服在后面操纵发言似的。
于是阿斯克便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姑娘们见状便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他:
“有道理,有道理。”周围聆听的都是些希瑞斯人,有的穿着哲学家的白色袍子,也有的穿着华丽,一看就是贵族或富商,此时都纷纷点头赞同。
“喏,那家伙就是我说的预言家了。”他指着前方的凉亭里,那个被希瑞斯人围住称颂的华夏老者,和姑娘们解释说道,“他可以解答你们的任何疑惑,但是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收费一磅。”
“由于里面死过人,我们原来的房子既卖不出去,也没人肯租。后来母亲带我在城市另一头租了个房子。”
“每次他这样说了,母亲就会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她大概是将父亲当做一个未长大的孩子来照顾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诺菈来到张三丰的面前,双手合十低声说道:
设计组就解释说,君士坦丁堡在我们的主线剧情里是要陷落的。
“那他是答应了?”埃莉诺不解地看着她,“不对啊,他到底怎么回应的?”
卡瓦拉,位于爱琴海的北岸,原本是古马其顿王国的一座海滨城市。
“如果……我是说如果。”诺菈沉默半晌,才带着最后的希冀问道,“如果那个预言家,也不知道如何让你回去呢?又或者他告诉你,没有办法回去呢?”
“男婚女嫁,天地大义,不可违背。虽然开头和中间有所波折,但最后应该能美满,只是切忌不可强求。”张三丰摸了摸胡须,掐指算了片刻,“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等候水到渠成。”
她转过身去,默默地独自离开了。阿斯克望着她的背影,心情也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