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着怒火,脸上堆着奉迎,道:“郝教授他们……”我不说大伯,而是说郝教授,因为鬼魂陈和郝教授明显是互知底细的。
四个人……同时死亡?
我点了点头。
鬼魂陈淡淡的盯着小黄狗,没有开口。
但显然,我低估了鬼魂陈的能力,他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四张符纸看似被他随手一扔,但离奇的是,符纸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拖着,飘飘荡荡的停在了大伯等人的额头。
我终于忍不住了,道:“我求你,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先救人行不行?”
我看向鬼魂陈的符纸,下意识的想伸手将它们撕下来,然而就在这时,鬼魂陈抬手掐住我的手腕,冷冷道:“如果想他们死,你就撕。”
小黄狗明白过来后,立刻开始进行手术,他跟大伯学习的是中医,不过大伯一向是这样说的,他说:凡是能救人的医术,就是好医术,西医虽然比较短浅,但西方人民能依靠西医渡过这么多年,说明它是有很大的可取之处的。因此,大伯近二十多年,也开始涉猎西医,因此小黄狗自然也学了不少,不得不承认,在急救方面,西医占据很大优势。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是说出来之后,自己都相信了。
我想不下去了,连忙出声,道:“还有我!”
现在我们三个人中,最适合做痛苦转移的岂不只剩下我?
我是精神病医生,自然修过心理学,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往往会出现问题,于是我直视着鬼魂陈,镇定道:“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转魂镜这个东西。”顿了顿,为了取信鬼魂陈,我又道:“和你们失散时,我曾经问过大伯这方面的事情,大伯说这都是误会,我爷爷当年就是被误会死的。你与其将经历放在我们孙家身上,不如放在乌财的身上,我不骗你。”
这场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至少也有两个钟头,期间,我们没有人说话,而大伯四人,果然也如同死人一样,任凭小黄狗怎么动刀子,都一动不动,如果道医的这一招能流传开来,那麻|醉|药的制造商们,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第一个开口的是鬼魂陈,第二个是小黄狗。听这话的意思,他们似乎是认错人了,但我却整个人精神一振,我是蹩脚医生,但他们两个却不是啊,而且他们还有单独的装备包,那里面有药、有清水、有……
鬼魂陈淡淡看了我一眼,道:“我没有火,你不值得我发火。”
我知道自己现在浑身是血的样子,估计很骇人,也顾不得解释太多,放低姿态,道:“拜托你们,先救人。”接着,我将大伯他们搬出来。
鬼魂陈淡淡道:“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药在鬼魂陈手里。于是深深吸了口气,道:“您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不、不可能。
这时,小黄狗已经拿出医药品,熟练的准备好清水,戴好手套,他说道:“其余的我没问题,但我的麻药也被破坏了,他妈的,这些厂商,就不能把药品包装弄好一些吗?”
我捏着手术刀,对准伤口,却没办法下手,我学过用手术刀,也知道基本的手术流程,但那都是纸上谈兵,完全没有实战,至今为止,我只解剖过死青蛙。
我又顺着摸下去,杨博士、大伯、郝教授。
小黄狗接着道:“这样一来,有三面转魂镜都有下落了,只剩下最后一面。”
天呐,那会疼死的。
“什么意思?”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我正想开口,小黄狗对我说道:“不是说你,你可以去一边儿呆着。”
小黄狗道:“有没有在你那里,不是你说了算。”
我在一边紧张地看着,虽然场面鲜血淋淋,但也算习惯了,做完这一切,小黄狗也没有多余的水洗手,他在自己身上擦了两把,便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边抽边道:“咱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
紧接着,我打开了手电筒。
我感觉到,自己拿着刀的手在颤抖,最后我终于扔下了手术刀,不是我不敢,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我对于下刀子已经没有恐惧感的,真正迫使我放下手术刀的原因,是我根本没有止血工具。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我听到了激烈的枪响,下意识的,我关闭了手电筒。
从私心上,我首先想到,先用现在的条件,为大伯做处理,但当我的目光移到其余三人身上时,这种念头被打消了。我虽然是一个蹩脚医生,但最基本的原则我还是知道的,在生命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小黄狗道:“你们遇到那些虫子了?”
那是四张朱红色打底的符纸,上面画着黄色的符文,和一般电视里见到的符纸很不一样,我心想,难道鬼魂陈又要用痛苦转移的老招数?
之所以事情会如此复杂,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谁也不知道秦岭的那一份落在了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