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大伯岂是一般人?能由着小黄狗这么骂?
大伯在旁边站着,旁边还架了一口小铁锅,他正往里面扔着什么东西。
至少从小到大,我没听说大伯害过谁。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古人的话果然没有错,正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如果我当初在水洞里只顾自己逃命,恐怕现在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道:“不干你,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巴达皱眉,看了我一眼,道:“欠扁、欠揍、欠教育。”
巴达推了我一下,不耐烦道:“别磨磨蹭蹭的。”紧接着,房门被关上,最后一秒,我只能看到小黄狗的眼睛,冰冷的像刀一样,我突然觉得,我出了什么事也就算了,如果大伯出了什么事,小黄狗一定会发狂的。
小黄狗脸色扭曲了一下,呸了一声,道:“你哪儿来的弟弟。”
巴达气的够呛,将水瓢朝我砸过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他妈的是本拉登啊,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巴达估计是在走神,被我一砸,顿时蹦的老高,转身怒喝道:“你小子,又干嘛!”
我大伯养生有方,又注意锻炼,身子骨好的不得了,小黄狗哪里是对手,直接被我大伯揍晕了,醒来之后被我大伯关在柴房,每天给一顿饭,关了一星期后,老实了。
“是能治啊。”我道:“但我大伯也说过,两天之后,再给他用药也晚了。”
害怕之下,忍不住又看了小黄狗一眼,他的脸色阴沉沉的,显然也觉得我这一去不妙。
巴达神色稍微舒缓,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顿了顿,他道:“孙邈,你不是个坏人,我知道,但你们这次干的事情,犯了大忌,我帮不了你。”
这次来的人,依然是巴达,但他只让我出去。
片刻后,小黄狗起身,开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大伯,我何尝不担心?但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我道:“那怎么?”
紧接着,小黄狗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别怕,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巴达皱着眉,我这一番话实在很瞎扯,我不知道他究竟会信多少,片刻后,巴达道:“我帮你,不是因为相信你的话。”顿了顿,他道:“我信你,是因为你想救纳乌的心意是真的。”
我道:“那咱们不管他了?”虽说纳衣寨的人对我们有杀心,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况且瘦子一路上虽然沉默寡言,但关键时刻也没少照应我,如果就这样逃跑……
思索间,我被推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一个大木桶,里面的水黑乎乎的,散发着一阵药味儿,我一闻就知道,这是药浴。
说到底,巴达这一辈跟我们一样,都是接受了现代教育的好青年,估计杀人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也很难接受,况且我们虽然相处不久,但在水洞里,也是互相扶持,互相救助,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骗人的。
村里人都猜测,会不会是城里哪家小孩离家出走了?
据我所知,小黄狗当时流落到村里时,几乎就跟个乞丐差不多,饿的皮包骨,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不过他染了一头黄发,身上的衣服虽然很破烂,但也能看出是比较流行的款式,价格应该不菲。
我顿时觉得欲哭无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我怎么觉得自己更怕了?
小黄狗停下杂乱的脚步,摇了摇头,他分析道:“他们要师父治病,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咱们要担心的是以后。”
巴达在门外守着,大伯一边给木桶加药,一边低声对我说了句:“这药得泡两天才有效果,不过如果等两天再给那小子用药,到时候也迟了。”
他气的鼻子一歪,也不管自己四十多岁了,直接对着才十六七岁的小黄狗一阵拳打脚踢。
屋子里除了大伯,就只有我和巴达,巴达接着道:“脱衣服。”
巴达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瘦子说的是谁,他道:“你大伯不是能治吗?”
大伯敲了我一下,道:“先担心自己吧,能不能跑还难说。”
就这一句话,顿时惹怒了村里人,都觉得这小孩子没礼貌,无可救药,原本有好心人准备给些吃的,也都放弃了。后来被我大伯遇上,我大伯一向是伸张正义的,当即很慈祥地问:“小子,怎么不回家啊?是不是走丢了,我送你回去。”
我气的够呛,心说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居然敢学大伯拍我脑袋,真是反了!我坐在地上,直接朝着他屁股踹了一脚,道:“什么叫不姓孙,你拜入我们孙家门下,生是我们孙家的人,死是我们孙家的鬼。你放心,如果他们真要把我和大伯沉湖,我一定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亲弟弟,名字叫孙邈邈。”
此时,我也只能一个谎圆一个谎,既然鬼魂陈已经背叛我们,我们也不用给他留余地了,于是我道:“你应该知道,他对付鬼很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