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真赶紧将匕首从洞口塞了出去,王朝用刀子一拨,将匕首拨了出来,这才移开洞口的火堆,紧接着,龙真蓬头垢面的从里边爬了出来,身上还穿着一件女子的花棉袄,下身臃肿的穿着一条偷来的露着棉絮的老棉裤,看上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马汉耷拉着头道:“这个……小的可没想到。”
墓中毫无声息,看来墓中人是打算死扛到底了,苏锦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躲着,小爷叫你躲;王朝马汉,砍些枯枝来堆在洞口,熏死这狗日的。”
马汉挠头道:“您不早说,我们只是担心爷会被这小子坏了事……”
马汉道:“这小子知道爷的把柄,留着他是个祸害,爷下不了手,小人便替爷除了这心头之患。”
“打晕了吧,没别的办法了。”王朝沉痛的道。
赵虎道:“爷,您跟谁说话呢?”
龙真转了转眼珠道:“专使大人误会了,卑职并没有故意拖延运粮,到达庐州的时候,卑职本打算马上便发运,结果在庐州府中凑了好多天也没凑齐车辆,卑职也是没有办法;后来车辆凑齐,天却又下了大雪,当然就更慢了;至于土匪抢粮之事,实在是卑职胆小如鼠,贪生怕死,见土匪人多,不敢应战,所以……”
龙真羞愧欲死,低声道:“正是卑职,专使大人饶命。”
苏锦欲哭无泪,骂道:“几个糊涂东西,爷何曾被鬼怪附身了,也是高兴而已。”
苏锦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把世上的人都当傻子,本使这是在给你机会,你却不珍惜。”
苏锦严厉的道:“这回就算了,下回再自作主张,爷要扒了你的皮。”
王朝担忧的对其他几人道:“看来真的是沾了脏东西了,你们看公子爷这嘴唇发乌发紫,说话神态激动,跟平日大不相同;更重要的是被脏东西沾了身子之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综上种种,怕是不好了。”
众人凑前一看,狗脖子上一道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浆,伤口外翻,正是一个匕首或者是短刀形成的伤口,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锦伸刀拍拍墓碑喝道:“你倒是能沉得住气,难为你居然寻了这么个好地方躲藏,赶紧出来。”
苏锦哭笑不得,喝道:“别闹了,在这冷风中折腾了半夜,任谁嘴唇也会被冻得乌紫,爷要活活被你们气死了。”
苏锦道:“你虽临阵脱逃丢了粮食,但也不至于一声招呼不打就逃了吧?就算是逃也要找个好去处,跑到这荒山野岭上抱着死人骨头睡觉,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本使找你找的有多辛苦么?”
苏锦骂道:“这厮居然躲在这座墓中,惊扰入土之人的安宁,当真缺德,刚才这野狗被我们追的慌不择路,潜入草丛中往墓碑后面的洞里钻,这厮在里边一刀结果了野狗,这下明白了吧。”
苏锦眯着眼捏着光洁无毛的下巴踌躇不决,忽然问道:“我怎么能信你呢?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故意拖延运粮时间,又故意任粮食被土匪截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背后肯定有指使之人,那人是谁?”
苏锦转过身去,缓缓在草地上踱步,考虑如何处置龙真,此人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心存幻想之念,可以想象,一旦此人脱离自己的控制,他会毫不犹豫的反咬一口,将自己的事全部曝光。
哼哈四将将信将疑,苏锦上前用刀尖拨开野狗的毛皮道:“你们看看,这哪里是鬼怪作祟,分明是个锐器伤口。”
可怜龙真,找来找去找到个绝佳藏身之处,却被几只野狗坏了事,被发现了行踪,当时他也是没办法,野狗要是钻了进来,一见有人在里边,还不乱吠乱咬,无奈之下才用匕首捅死了狗儿,实指望狗儿死了不出声了,他们便找不到自己,可还是功亏一篑。
苏锦道:“一时糊涂?你打算逃到哪去?为什么要逃?”
“蠢材,你们哪个不是嘴唇乌紫?”苏锦边往后退,边骂道。
“然后到到京城去告本使一状,说本使动了军粮是么?”苏锦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冷三分。
苏锦跺脚道:“谁要你自作聪明的?我还要从他口中拿下口供,找出幕后指使之人呢,你……你也太鲁莽了。”
“不管你是何方鬼怪,爷们为了公子爷也豁出去了,虽然爷们怕鬼,但是总不能不管我家公子,识相的从哪来到哪去,离开我家公子的身体,大家皆大欢喜,不然道士几道灵符上身,你会魂飞魄散,反倒坏了修行。”王朝便往上凑,嘴巴里边嘀咕道。
苏锦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好善后的,他的尸首塞进坟墓里算了,洞口要堵得严严实实,可莫教野狗拖了出来,教人发现报了官那可麻烦了。”
苏锦盯着他看了半天,笑道:“这是龙指挥么?这造型很别致啊。”
“绝不会如此,专使大人,卑职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再冒犯您了,只要饶了卑职,卑职日后供你驱策,绝无二话。”
众人相互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各自跳开一旁,拿刀子互相比划道:“原来你也被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