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垂落的青纱帐,像是从黑夜里隔出一个单独的天地,帐中是幽幽的茉莉花香。
云寄欢笔挺躺着,双手拘谨地交叠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还有些紧张。
以前觉得无比宽敞的床榻,现在只觉得狭小拥挤,明明已经隔开了距离,男人身上的气息仍旧源源不断的袭来。
与他表面看起来的疏冷不同,他的气息温热滚烫,像是要把人融化了一样。
这气息十分陌生,却又带着她最为熟悉的茉莉香,让人忐忑又莫名安心。
折腾了半宿,天都要亮了,云寄欢却一点也睡不着。
“睡……了?”她想说点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
几乎是在她出声的同时,一旁的男人慵懒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那个丝绦,坏了。明日,我也赔你一个。”云寄欢有些不好意思道。
她想告诉他,她不是因为一颗澡豆生气,她只是因为自己的心结,一时迁怒到他。
她怨过很多人,但没怨过秦携,秦携没伤害过她。这三年她能规避一隅,全靠头上这个‘将军夫人’的头衔,全靠秦携。
男人没有答话,而是伸出手,抖了抖垂下的床帐。
纱幔拂动,香气亦阵阵飘散。
“花丛里开得最好的一枝,我亲手折的。”
语气轻佻,甚至还带着些炫耀的意味,让云寄欢有一瞬‘他们很亲近’的错觉。
福至心灵,云寄欢立即应道:“赔你的丝绦,我也亲手打给你,成吗?”
“嗯。”秦携又应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像是困乏中腾出的一丝敷衍。
果然是错觉。
云寄欢不再言语,天地间静的好像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困意很快袭来,云寄欢沉沉闭上了眼睛。
秦携静静躺着,直到耳边传来女人绵长又均匀的呼吸,他这才翻身侧卧,长臂一伸,像是蓄谋已久一样,准确无误地穿过女人纤细的腰,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顿时,软玉满怀,馨香扑鼻。
男人又在怀里找到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掌心,这才像是完成了什么夙愿一样,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
幽幽夜色,将军府的偏房中,凌肃风卷残云一般一口气干掉了三大碗牛肉面,终于满足的放下了筷子,打了个饱嗝。
“哥,你悠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呢。”凌风躺在床上一脸的嫌弃。
凌肃擦了擦嘴:“下回要再出门,你跟着将军,换我在家。一个月的路将军偏要半个月赶回来,从北疆到京城,我这一路都没睡一个好觉没坐下来吃一顿饱饭。行军打仗都没这么累过。”
凌风坐在床上,一脸惊奇:“什么什么意思?将军火急火燎的赶回京干嘛?圣上都没催。”
“你说还能为了什么?用你那小脑瓜好好想想。”
凌肃瞥了凌风一眼,累一天了,也懒得洗漱,被子一掀,往床上一躺,直接睡了过去。
凌风真的绞尽脑汁在那抓耳挠腮:“哥,你先别睡呀,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呀?”
“哥?”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