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少两人的对话,风马牛不相及,却莫名温馨。
如果他们口中那个疼痛的人不是自己,陶文竹大概还能夸上一句——你们感情真好!
痛不在自己身上,就永远无法明白等待的难熬。
现在她只想说:老娘真的好疼!你们就不能在快点吗?
她又不是铁人,可架不住他们这么耽搁。
在陶文竹千想万想中,房门传来“嘎吱——”一声,男孩带着神医推门而入。
进门,绕过屏风。
看到床上女君因疼痛而弯曲成虾状的身躯,男孩立时红了眼,冲神医抱怨道:
“我就说让你走快点吧,你看她都已经疼成这样了!”
这可是大人在意的女君,大人让他照顾的人,他没办好,心中顿愧疚之意。
听到动静,陶文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来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那所谓的神医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算不上多年轻,但也绝对称不上年迈。
所以,她刚才走不动路那一套行径,都是演的。
想到这层,陶文竹那个气呀!
感情老娘在这里疼了半天,以为您真是年纪大了,走不动路,结果你只是来试探我的对吧?!
你他丫就不能等我好点了,再来试探吗?
真是晦气,气死个人!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陶文竹都想冲那个所谓的神医竖中指、翻白眼,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过她只能想想,可不能真这样做。
一来嘛,场合不允许。
二来嘛,她一个病人要是敢这样对大夫,后面绝对会吃到数不尽苦头。
她不是那脾气暴躁之人,自然不会意气用事,逞口舌之快。
“唉唉,别急,我这不就来了。你看她这不是没多大事嘛!只是看着有些疼而已。”
神医不疾不徐出言解释,毫不脸红的撒谎。
陶文竹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心想:你这会儿说话不带喘气的了!好啊,你还真可以,这笔账我记下了。
男孩皱了皱眉,狐疑地看了神医一眼,迟疑道:
“真的吗?可这位女君看着很痛苦呀!”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她。”
显然,对于如何应付男孩,神医是游刃有余的。
神医说完这话,男孩半信半疑,两人都将问询的目光看向床上的陶文竹。
神医丝毫不怕身为病人的陶文竹戳破她。
一是,她不认为帝都有名的女君会是个愚笨之人,会在这种小事上戳破一个大夫。
这二来,就算被拆穿,她也能三言两语应付过去,不算什么事。
陶文竹不知神医心中所想,却十分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个时跟给自己看病的人起冲突。
哪怕心中再不愿,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她已露出适合的表情。
只见她唇角微勾,苍白如纸的面上扯出一个浅淡的笑:
“您就是神医吧?您说的都对。就麻烦您替我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