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在院子中呆愣,曼娘已然收拾完给媚娘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将媚娘的眼皮合上,心中默念一句:“媚娘,你放心,姐姐定然让你死得瞑目,让李公子来给你陪葬。”
神情木然的出了房门看到了院子中的三丫,嘱咐道:“三丫,你跑一趟,去将我房内床榻下的木盒子拿来,再与林妈妈知会一声,说我今日来了葵水,不方便接客。”
“林妈妈若是不愿,你便告知她一声,媚娘死了,我今日刚好将媚娘送葬。”
“到底是楼里的姑娘,她不会太绝的。”
曼娘知道,媚娘的死会在抱月楼中引起轩然大波,林妈妈若做得太绝,手底下的姑娘们个个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还不如卖个好。想了想她又冷声开口:“三丫,你告诉林妈妈,她允我这一日假,日后林公子都由我伺候便是。”
三丫转头回抱月楼中传信,司瑶和曼娘面对面坐在院子中,曼娘没来由拉过司瑶的手,发自内心的一笑:“妹妹,多谢你了。”
“你放心,三丫日后不会和媚娘一般的。”
司瑶心内百味杂陈,又轻声问了一句:“曼娘姐姐,此事可要报官?”
虽然知道那松阳县现任县丞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依旧觉得此事如能报官许有一线生机。
曼娘冷笑着打断了司瑶的话:“官?”
“官是什么?官只会管那有钱有势人家不平之事,媚娘只不过一介青楼女子,你觉得林妈妈能为了媚娘出头?”
“李家是松阳城的富户,于他们而言,命不过是银钱,十两不够那便是二十两,二十两不够那就一百两。”
司瑶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转身入了房内,抱出来前些日子酿的酒,倒入了碗中,曼娘也是性情中人,接过来碗就仰头喝下,试图一醉解千愁。
司瑶喝了一碗酒水入腹,内心弥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为官者不公,为父者不平,既然这世道不让人活着,那不如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前世闭关锁国的大清因着鸦片内耗,这一世,这些狗官,为富不仁之人,也可用罂粟来乱了他们的阵脚。
从内到外,才能让他们自取灭亡。
正道做生意既然世道不让,那便让黑路子漫天飞舞,淤泥肮脏之后,才会开出清明的花。
曼娘眼中的死志让司瑶清醒,她司瑶便是要在古代好好的活,为了自己,为了原主,为了三丫,也为了无数个媚娘。
所有的姑娘都能接受教育,所有的姑娘不用被迫委身于人。
她掰正曼娘的身子,直勾勾的看着曼娘的眼睛,魅惑一笑,声线慵懒带着狠意:“曼娘姐姐,别做傻事,李公子的命不如你的值钱。”
“出身风月不是你的错,出身外室也不是我的错,想不想看着李公子如一株花,枯死在最好的时光里?”
曼娘被眼前司瑶的风情和不容置喙的语气分了神,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司瑶轻笑一声,拍了拍曼娘的脸蛋:“等着,你我先送媚娘姐姐入土。”
“你且等我几日,我必不让你失望。”
三丫从抱月楼中急匆匆的抱着钱匣子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家那二姐正在和曼娘姐姐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凑上前去一看,坛子中的酒水已然被喝了一大半。
司瑶睁着眼睛,这酒水越喝越让她清醒,罂粟的花朵迷人却致命。
前世的她,学习史书的时候还特意去查了罂粟的样子,知道罂粟的生长习性, 也知道如何做成那销魂的烟草,吞云吐雾。
曼娘接过三丫怀中的钱匣子,里头的碎银首饰什么的,叮呤哐啷倒了出来,曼娘直接丢入司瑶的怀中,扶了扶鬓发间的牡丹花,笑得灿烂:“给你,我拿着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