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推开了面前的林妈妈伸过来的手,只冷声道:“今日在这楼中去过桐花巷子的,都有几人,通通带过来。”
林妈妈一看这官差面上神色带着冷意,常年游走在烟花地带的她哪里不知摊上了官司,笑着掏出银钱,借着给官差倒茶的空隙,将银钱塞入官差的袖中,然后打听了起来。
官差面色稍霁,将此事一字不落的讲与林妈妈听了,林妈妈听出了言外之意,看来是桐花巷子的小娘子惹上事了,今早抱月楼的姑娘们抱了许多东西回来,她有所耳闻。
县丞大人要传令,便传令,只要不耽误楼里的姑娘接客便是。于是她将去过桐花巷子的姑娘们召集起来,嘱咐了几句:“你们去到公堂之上,一律说不知便是,我告诉你们,别耽误了楼里的生意。”
“你们可仔细想着,是谁给你们吃穿,供你们吃喝?”
“别给妈妈我惹事,快去快回便是。”
一众女子跟在官差的身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各自想着是不是来楼里的老爷偷偷给她的首饰叫正头娘子发现了,打算要回去?
还是趁着客人喝多,贪了客人的几个铜钱,被发现了?
到了公堂之上,一众脂粉味充斥着县衙的大堂上,曼娘等人纷纷跪在地上朝着杨万钧磕头行礼:“奴家等见过县丞大人,不知县丞大人唤奴家来何事?”
杨万钧指了指堂上的司瑶,又问道:“你们可认识她?你们从她手里一共买了多少套香皂和花露水?”
“今日有人状告蒋氏偷窃,找你们来是因为蒋氏说今早卖给你们五十套,你们大可说与本官听听,是与不是?”
曼娘跪在地上,想到之前林妈妈所交代之言,又见制衣阁老板娘站在公堂之上,那看着她们不屑的神情。
司瑶的话语言犹在耳:“身子脏了,心却未曾。”
想到这,曼娘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回大人的话,蒋氏所言是真,昨晚蒋氏还曾去抱月楼后院给奴家送过这香皂和花露水。”
“今日我们姐们一共在蒋氏那购入共计五十套香皂和花露水。“
曼娘话音刚落,司瑶脑海中灵光乍现,上前一步又朝着杨万钧开口道:“大人,昨夜民女去抱月楼后院送香皂和花露水之时,比民女去杂货铺子的时辰还早上些许。”
“抱月楼后院的小厮和曼娘都可以为民女作证。”
“若是这香皂和花露水都是民女偷窃所得,又为何能在民女去杂货铺子之前就送去了抱月楼后院呢?”
杨万钧听了此言,看向面前跪着的青楼女子嗤之以鼻,带着威严问道:“你说昨夜蒋氏给你送了香皂和花露水,那本官问你,蒋氏是何时送去的?”
曼娘思衬了会,答道:“应当是戌时,后门小厮上来寻我时,我还看了一看漏斗。”
令如春看了路生一眼,眯起了眼睛微微示意。
路生心下慌乱,也往前不住的跪爬:“大人,这蒋氏来杂货铺子的时候正是戌时,我也不会记错。”
令如春立即在一旁出言附和道:“大人,这蒋家二姑娘给别人当外室,今日在堂上作证的又是抱月楼的女子,抱月楼是个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种地方出来的人,作证又如何能信?”
“恐怕这蒋氏品行不端,串通了抱月楼的曼娘一道来诓骗大人,好将这些香皂和花露水的收益二人平分罢!”
杨万钧面色一变,正准备拍下惊堂木,硬生生定了蒋氏的罪,好让她为了自证在自己面前做上香皂和花露水。
司瑶却站起身来,叉着腰指着令如春:“你满口胡诌个什么?”
“大人爱民如子,清正廉明,你在公堂之上浑说这些,是想将大人陷入不仁不义中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