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沉默地发动车子,一路上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瞥后座的情况。
看到指挥官脸上那既烦躁,又带着点我该拿你怎么办的宠溺(?),司机在心里连连啧声。
哇,原来这就是恋爱中的alpha吗?
天黑漆漆,没一点星星。
江漾独自站在巨大落地窗前,双手抱臂,斜倚着墙,眼睛一直望着下面的繁华。
可热闹之下的孤寂,伴随着无边夜色,悄无声息从脚底涌上来。
明明说过“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麻烦”,并且还提出“要跟小羊同床共枕”的alpha。
几个小时前,却换上了新衣服,丢下他一个人在酒店,自己出去玩。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阻拦干涉佘也的安排,并且也是他先拒绝跟佘也一块出去的请求。
但真当佘也到了十二点还不回来的时候,江漾还是压不下心底的失落,甚至些许埋怨与不平。
外面真有那么好玩吗?
这种心理真得很矛盾,甚至让江漾隐隐开始唾弃又当又立的自己。
可这种情绪一旦产生,又哪儿是这么容易就控制住的?
佘也定的酒店地段极佳,高楼层往下看,整个北区都一览无遗。
他这时候或许就在那里面某条灯火通明的街上,光线迷离,衣服穿得松垮垮,怀里搂着别人,说着笑着。
那是江漾从未踏足过的世界。
江漾长叹一口气,扭头看了眼表,又看向能睡下四个人的大床。
已经十二点了,但他睡不着。
就在此时。
嗡嗡。
一直被攥在手心里的通讯器震动两下。
江漾几乎是迫不及待打开了通讯器。
可当他看到置顶联系人发来的消息时,呼吸猝然一滞,连心跳都漏一拍,好像一脚踩空了楼梯。
江漾握着通讯器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攥得泛白,他死死盯着那一行消息。
有事…不能回来吗?
江漾怯于深究这几个字背后的含义,却拽不住越来越发散的思绪。
除了心脏撞胸膛,和空气进入鼻腔的声音,这偌大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罹患信息素依赖症的白色卷毛alpha,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几乎如同机械一般迈动腿脚,僵硬地挪到床边,而后直挺挺倒了上去。
床上被彩色糖果堆成一个圆圈,正中心摊开摆放一件黑色衬衫。
卷毛alpha蜷缩起身体,被糖果淹没,盯着天花板愣怔半晌,胡乱抓起一颗,往嘴里塞去。
腮帮子微鼓,毛茸茸的头一转,把脸埋在偷偷从脏衣篓里拿出来的衬衫里。
攥着衣角的手轻微着发颤。
这颗糖,明明也是佘也买的…
怎么会这么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