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午的时候陈意姗给他打电话,说灿灿突然发起高烧,从前一天晚上到现在还一直没有退烧,她心里很害怕。
对这个私生子,厉沉岐其实感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厌恶私生子,可另一方面,这确实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搅弄舌头吐泡泡,原本要把孩子扔给保姆的他莫名地又有些心软。
想到宁云霄怀孕的辛苦,他还是决定去一趟,就当是为他和云霄的孩子积福。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举动不但没有积福,反而让他失去了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从此以后活在痛苦和自我厌恨中。
“灿灿”是陈意姗给孩子起的小名,自从孩子出生他没有尽一分作为父亲的责任,更不曾参与孩子的起名。
赶到陈意姗的别墅,她已经有些六神无主,孩子高烧不退,她很希望身边有厉沉岐依靠,才打电话求他来看看孩子。
见到厉沉岐,陈意姗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沉岐,怎么办啊”
厉沉岐有些焦急地抱着孩子往门外走:“还不赶紧去医院,你身边没有司机吗,不知道送医院吗?!”
陈意姗跟在他身后哭诉道:“我不知道,我心里太害怕了,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不是故意要耽误你陪着她的”
厉沉岐听得烦躁不已:“闭嘴!”
陈意姗跟在他身后,泪流满面的脸上却带着得意狠毒的笑意,他一直没有转身关心她的状态,自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
灿灿的状况有些严重,医生立刻安排了住院,刚满周岁的孩子高烧不退很危险,厉沉岐只以为陈意姗已经慌得失神,便自己抱着孩子安排住院事宜,没有察觉到陈意姗从他脱下的大衣口袋中拿到了手机。
于是,他错过了宁云霄突然早产的消息,错过了宁云霄和岐霄的佣人打来的几十通电话。
等他安顿好这边,守着灿灿退烧以后,才后知后觉竟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他伸手摸自己的手机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一进医院嫌热,把羊毛大衣脱了。
厉沉岐转身对陈意姗道:“我的手机呢?”
陈意姗有些惊讶:“手机?不在你自己兜里吗?”
厉沉岐有些不耐烦:“在大衣口袋里,大衣不是你拿着吗?”
陈意姗似乎才反应过来:“哦,是我收的,我放到外间的沙发上了,我去给你拿。”
说着她要起身出去,厉沉岐已经直接自己走了出去。
他急着给宁云霄发消息,怕她担心自己。
但手机解锁以后,厉沉岐看到了通知中明晃晃的来自岐霄的固话、岐霄的佣人、宁云霄的一连串未接电话,脑中一片空白。
他来不及与陈意姗对峙,质问是不是她把自己的手机关了静音,连大衣都来不及穿,下意识往医院外面跑去。
陈意姗焦急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沉岐,你要去哪?”
厉沉岐完全没有听见,他一边跑一边给宁云霄打电话,但一连打了七八个都无人接听,他又给岐霄的佣人打。
最后,是陈姨接通了电话:“先生,你去哪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啊,太太突然早产,现在难产,有些大出血,你快过来啊!”
厉沉岐突然觉得浑身失去了力气,像是置身于一片永远触不到底的海绵中,差点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