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漫天,呼吸都呛人,尉迟娇下坠过后,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疼痛,反而身上多了一股奇妙的缓冲之力,她知道定是知意动用术法免得自己受伤。
而萨亚鲁律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头埋入厚厚的污泥中,使劲挣脱出来,整个人弄得十分狼狈。
原本尉迟娇想要趁机取来他腰间的图纸,可是奈何萨亚鲁律本身体格健硕,除了满头污泥,确是并没受什么伤。
于是,在稍稍休整一番后,两个人各怀心思,但却并没有做什么大动作,这次是尉迟娇紧紧跟着萨亚鲁律的步伐。
沉默,寂静,以及地宫隧道内独有的死亡潮湿的气味,使得两人的神经都紧紧绷着。
“明明沼泽之地应该是潮湿的,可是为什么会有干燥的沙土,仿佛是两种对立的存在。”尉迟娇摸着身上残留的沙土有些不解地思索。
“我能够感受到一股纯阳的力量被这里面的阴怨之气完全压制住,或许,里面关押着的东西知道有人闯入禁地了。”赫连幽冥沉吟。
尉迟娇显得更加疑惑,但是脚下的步伐依旧小心,一是提防身前的萨亚鲁律,二是担心这隧道内会设有机关。
两人手上的火把火苗微微晃动,将人影照的晃动异常,只是一瞬间,不知道是谁触碰到了机关,整个隧道竟然从中央一分为二,像是重组了般,将尉迟娇带到了一个更加幽暗的洞穴内。
手上的火把已经完全熄灭,周围黑暗无际,尉迟娇甚至并未完全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因为巨大的落差感瘫坐在地上。
“快二十年了,本尊等了太长时间了。”一声沉重沙哑的叹息从尉迟娇头顶传来。
紧接着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从黑暗中慢慢显现出来。
“这这是狼的眼睛难道你就是狼王?”尉迟娇大惊。
“本尊只不过是一头受困的巨兽罢了,狼王这个称呼对本尊来说实在太过遥远。”语气中透着孤傲与淡淡的哀伤。
“本尊知道你来的目的,如果可以请你助我一件事。”狼王语气中的哀愁更甚。
“什么事?”尉迟娇好奇。
“你身上有我后代的气味,本尊希望你能将狼珠内的力量带给那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他和他的母亲。”狼王的声音中似乎透着沙哑。
“可以。”尉迟娇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她清晰地记得林中那匹巨狼确实有种神秘的力量,不同寻常。
“到时候由我和知意找他,你只需要将狼珠展示给族人,证明你的实力。”赫连幽冥将转交狼珠的任务担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尉迟娇定然还需要继续留在族中主持大局。
“我还需要你的两个朋友帮助,如今这周围阴怨之力实在太强,必须有人用术法暂时分离,你们拿到狼珠后这里的阴怨之力就交给我处理”
赫连幽冥和知意并没有过于惊讶狼王发觉他们的存在,而是纷纷操控自身内息去阻隔狼王与那股阴怨之力。只不过阴怨之力实在过于强大,他们两人仅仅能够支撑半炷香的时间。
周围的黑暗慢慢分离,露出来的是一只五米多高的黑色巨狼,他浑身被一股股浓郁的阴怨之力缠绕,紧接着从他身体内爆发出一股黑金色的光芒,一颗珠子就这样从他体内缓缓而出,停留在尉迟娇的手掌心。尉迟娇没有任何犹豫快速将珠子放入腰间玄袋中。
赫连幽冥和知意也就在此刻双双停止运息,一瞬间黑暗又重新涌入,狼王身上尚存着黑金色光芒,因为离开了狼珠的支撑,他显得极为虚弱,一瞬间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
弥留之际,狼王艰难开口,“千万要记得,禁地的出口永远都在有太阳光线照进来的方向千万要在日落之前小心血尸虫”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般开始不断吞噬周围的阴怨之力。
“果然,我们中计了赶快离开这现在距离日落还剩不到一个时辰。”赫连幽冥牙关紧咬,然后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这个阴谋注定是要成功的,密谋之人倒是真的好算计。
尉迟娇跟着那微弱的日光快速离开。
然而,就在距离出口仅仅百米的距离时,一个高大的人影猛地窜出,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贴着尉迟娇的脖颈而过,幸好知意及时施法挡了一下,否则尉迟娇就要受伤中毒。
“哈哈哈,果然你是带了帮手啊,表妹不感觉丢人吗?”萨亚鲁律见这次的偷袭没有成功,显得极为不甘心。
“联合魔族的叛徒,根本不配!”尉迟娇狠狠啐了一口。这附近有一处陡峭的崖坡,虽然视线不再受阻,但是崖坡下面依旧无法判断究竟多深,如今尉迟娇恰好就在崖坡边缘,萨亚鲁律手中拿着毒刃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然而,就在此时,崖底下面忽然发出了密密麻麻的爬行声,原本想要出面帮助尉迟娇的赫连幽冥和知意两人临时改变了主意,他们直接操控术法让尉迟娇整个身体悬浮而起。直直飞过萨亚鲁律,来到里侧。
“难道这就想逃,有了这些雕虫小技的加持,表妹,你也注定离不开这里的。哈哈哈哈”萨亚鲁律发出癫狂的大笑,转而把身上的黑色珠子捏碎,一股股黑气在他身上不断萦绕,顿时,他的身躯开始膨胀,整张脸变得血红狰狞,身上青筋不断绷起。
“不要过多纠缠,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想那些东西应该就是——血尸虫,我们只需要借力便可脱身而出。”赫连幽冥一边指挥着尉迟娇快速躲闪萨亚鲁律的攻击,一边用心听着崖边传来的动静,紧接着让尉迟娇闪身做了个假动作迷惑住萨亚鲁律来到崖边。
“表妹怎么就喜欢躲猫猫了,时间差不多了,该玩够了,所以直接去死吧。”萨亚鲁律打算一跃直接将半空中的尉迟娇击下来。
尉迟娇则是更快出手,捏起三把锋利的小刀朝着萨亚鲁律身上飞去。
只不过出人意外的是,萨亚鲁律的皮肤竟然变得十分坚硬,刀锋甚至无法破开一条小口子。
“哈哈哈,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戏法,我感觉自己无坚不摧,哈哈哈哈。”萨亚鲁律又开始发狂地大笑,但是紧接着他就感觉不对劲,从脚底不知道何时爬满了密密麻麻血红色的爬虫,而他们的目标正是他身上那被马血染红的衣襟,等到他反应过来确是已经来不及了,血色虫子已经覆盖住他全身,从他的鼻孔,耳朵甚至眼内转入,一瞬间,萨亚鲁律庞大的身躯就这样直直倒下。
尉迟娇没有再看,身后传来的声响可怖,有密集的咀嚼吞咽声,她在赫连幽冥和知意双重术法的加持下快速逃离了地宫隧道。
达旦之地的雾气已经散尽,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身后的出口竟然诡异地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当尉迟娇想要徒步回氏族时,远处传来哒哒的马鸣声,那匹白马极为通人性,自从尉迟娇放它离开后,它就在附近徘徊,直至那白雾散去,它才敢靠近。
尉迟娇上前欣慰地抚摸着白马的脑袋。
“凡事有因有果,善恶一念之间。”尉迟娇喃喃感叹,而后骑上白马,沿着回氏族的方向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