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到了进入达旦禁地的时刻,距离禁地五里开外的地方,一群草原士兵齐齐吹动牛角号,为草原的公主送别。
而坐在最前面的尉迟修一脸病容,强撑着病体,眼神却是十分坚定。另外一侧的左吉亲王萨亚吉骑着一头高大黑色骏马,神情同样肃穆,眼神中同样透着不舍与担忧,除开两人的身份以及各自的谋划外,他们都有着平等的身份——一位父亲。
最原始的父爱终究还是在此刻彻底难以掩藏。
尉迟娇骑着白色骏马,还是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不敢与自己的阿玛对视,生怕对视刹那,眼泪会从眼眶中夺出。她身上背负着众多尉迟氏族的希望,尽管,并不是所有,但她依旧觉得身上的担子沉的让她难以呼吸。
“表妹,快走吧,要是天黑了,达旦之地可并非常人涉足之处。”萨亚鲁律已经知道尉迟娇和自己的关系已经彻底决裂,因而语气中略微带着不耐烦,他身上带有能够顺利进入达旦之地地宫的图纸,尽管感觉到那位谋划的不可思议,但是他的心中隐约带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腰间那把早已淬毒的腰刀。他总能找到机会去实施他的计划,他要的是整个草原都臣服在他萨亚鲁律的脚下,他要成为整个草原的可汗,那些淡薄的情意在他欲望的眼中早就烟消云散。
两人一扬马鞭,朝着达旦之地,草原雾气缭绕的中心奔去。
愈发靠近雾气中心,两人胯下的马匹却是愈发焦躁不安,眼见着离达旦之地已经不远,尉迟娇索性直接下马,然后解开白马的缰绳,亲昵地抚了抚白马的头。
“辛苦啦,就这吧,你自由了。”说完尉迟娇一拍马屁股,白马低低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呵,表妹在大月待久了,竟然也失了血性,不过是条低贱的畜生。”萨亚鲁律骑在马上,似乎是调侃,但是身下的马匹似乎察觉到他的轻贱,情绪愈发不满,走了两步直接停下,甚至不断扬起马蹄子,显得极为焦躁不安。
“真是不懂事的畜生,既然没用了”萨亚鲁律直接扬起刀刃划向马的脖颈,一股鲜血喷溅而出,甚至浸湿了他的外袍。
“我没想到你竟变得和左吉一样残忍。”尉迟娇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带着更多的警惕。
“呵呵,表妹,何必呢,一条低贱的畜生而已,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哦,在这之前也可以是一张床上的。”萨亚鲁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带着几分侵略性的目光不住打量尉迟娇。
“住口。”尉迟娇气得直接扬起手上的马鞭向萨亚鲁律脸上甩去。
萨亚鲁律则是不怀好意地直接抓住甩过来的马鞭。
“表妹这心也实在太急了吧,现在就想要除了表哥,可你要知道,找不到狼王宝珠,你可是得不到族人的认可的,就算尉迟修这个老不死的也没办法,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哈哈哈。”萨亚鲁律发狂大笑,随后大手直接一拉,马鞭直接在他和尉迟娇强力拉扯下直接断成两节。
“哼,我以为你到底有多大能耐。空有一身蛮力,到头来全凭肮脏手段做事,就算我真正找到了宝珠,也在你们那盘算内,倒不如现在就说开,省着我憋的烦闷。”尉迟娇将手中断掉的马鞭狠狠向着身侧沼泽潭边一甩。
“呵,表妹要是一个人行事可真的不方便。”萨亚鲁律内心不住谋划,他已经大概知晓尉迟娇这二十年的身手并没有落下,如果进入地宫前动手,这边周围几乎都是沼泽之地,他并没有足够得手的胜算。况且达旦之地的地宫也算得上未知的险地,除了要除掉尉迟娇,他还需要顺利得到狼王宝珠,这对目前的他来说还是着实困难的。所以,在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前,他还需要尽可能利用眼前的尉迟娇。
萨亚鲁律将身上的羊皮图纸朝着尉迟娇的方向一扬。“表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一起合作,毕竟,达旦之地的图纸在我手上。”
“什么图纸?你究竟”尉迟娇心中大惊,明明是草原禁地,根本不可能有图纸,除非萨亚鲁律背后的神秘势力过于强大。
想到这,尉迟娇有些犹豫。就在此刻,挂在她腰间的玄色袋子微微晃动,尉迟娇瞬间打定主意。
“你要什么作为交换?”
“表妹,未知的禁地一个人探索总归是不妥的,只要找到狼王宝珠,那就各凭本事了。”说着,萨亚鲁律一扬手中弯刀,将那张羊皮图纸分为两半,一半留在自己手中,一半丢给尉迟娇。
尉迟娇飞身接过,打量几眼,心里顿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萨亚鲁律给的是上半卷图纸,只告诉怎么进入禁地地宫的,其他的机关和密道方向几乎少之又少。
尉迟娇没由来嗤笑一声,转头认真观察周围地形地貌,顺带用意识将图纸的画面传递给玄色袋子中的赫连幽冥和知意。
“东三步,北四步前面应该有一个不明显的土包,应该到了,用脚下去”赫连幽冥仔细分析图纸上的准确方位。
尉迟娇按照赫连幽冥的步骤数着自己的步数,萨亚鲁律则是在后面紧紧跟随,生怕漏掉一步。
果然如赫连幽冥说的那般,前面有个不太明显的土包,上面十分光洁,显得与众不同,土质似是石块,尉迟娇小心用一只脚踩上去,确是什么也没发生。
“你确定你能看得懂地图?”背后的萨亚鲁律显得极为不耐烦,上前一步就要夺过尉迟娇手上图纸。
尉迟娇抽脚闪躲,就在这时,一股可怕的吸力混卷着泥沙将两人吞没入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