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吃个紧急时候药,也要买好长期避孕药,预防变态突击强暴我,但家里并没有。打算开门去拿时才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我甚至没有听到声音。
我连忙去打电话,刚拨号就被切换。我当然立刻就想到要翻窗,窗户不算太高,而且墙壁上有不少装饰,翻窗会很方便。然而就在我跑过去的那一刻,外层的安全帘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
房间在顷刻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我甚至无法挪动步子。
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我的手机还在,便打开手机。很好,信号满格,我应该打给谁?
我刚刚得罪了韩夫人,当然只能打给繁爸爸,便拨通了他的号码。
他很快便接起来,语气果然并不热络:“灵灵?”
“爸爸。”我说:“繁音把我关起来了。”
“关你?”繁爸爸疑惑地问:“为什么关你?”
我把原因解释了一遍,他听后陷入了沉默。
我忙说:“如果蒲蓝死了,蒲家一定会对咱们有微词。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咱们的利益。”
“灵灵。”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疏离:“别这么虚伪,爸爸不喜欢虚伪的孩子。”
我没说话。
“是不是喜欢那个家伙?”他居然也这么问。
“不。”我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应该什么呀?买一块肝才多少钱?看谁合适给他现杀一个都可以。”繁爸爸冷淡起来还真够冷:“怎么可能需要你?”
我无言以对。
“喜欢他就承认,爸爸不会生气,毕竟音音对你不好在先。”繁爸爸说:“我们也可以立刻安排你跟音音离婚,但只有一个条件,你嫁过音音,就不能再嫁他,做个情妇就好。我想他不会亏待你。”
我真是头痛死了:“爸爸,我真的没有喜欢他……”
“那就别想着出去,音音也是为你好,那可是肝,不是别的。”繁爸爸问:“切掉一半你还怎么做飞行员?”
“我可以不当飞行员。”反正我现在的身体,也够呛能通过体检。
“那还说不喜欢他?”繁爸爸笑了一声,说:“就这样吧,需要离婚就跟爸爸说,我给你安排,你放心,虽然道上有规矩,但也不是不能和平解决,毕竟打来打去两败俱伤,没有意义。”
我简直无语,还想开口,他却挂了电话。
怎么都说我喜欢蒲蓝?
难道我必须喜欢他才能做这件事?
我必须背叛繁音才正常?
我就必须是个“婊子”?
手机依然有信号,可我不知道还应该打给谁。繁音已经说不通了,韩夫人的回答可想而知,总不能打给费先生,那也太远了。
思前想后,我拨通了蒲蓝的号码。
很奇怪的是,我根本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存过他的电话,但翻电话本的时候就是有。难道是繁音存的?为了栽赃我竟这么用心?
果然很快就有人接听,是蒲萄的声音:“苏小姐。”
“配型结果出来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可能是因为我态度不错,她的语气也蛮温和:“你放心吧,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繁音把我关起来了。”我说:“我的手机随时都会没有信号。”
“那我要怎么通知你?”她不悦地问:“我看你是不愿意捐吧?我倒是可以理解。”
“蒲小姐。”我说:“我已经答应了,你何必一直怀疑我的人品?”
“因为我实在想不通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弟弟的门前,也很难确定你们三个在地下室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彻底冷下来:“你们两个都安然无恙,只有我弟弟情况那么严重。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肝衰竭吗?因为他吃了太多抗生素。”
“因为他有两个大伤口,而且他一直发烧,退烧药很快就吃完了,我们只能给他吃抗生素顶着,”我说:“而且也没有超出说明书剂量。当时只有一点麻药都给他用了,繁音取子弹是忍着取出来的。”
“好吧。”她的语气显然依然不信,我倒是能理解,我若是她,我也难以相信。她不冷不热地说:“那么如果配型合适,我要怎么联络你?”
“我也不知道。”我问:“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倒是有。”她笑着说:“但我怕你不肯配合,更怕你摆我一道。”
“您说来听听。”
“我知道繁先生有个女儿。”蒲萄自信地说:“我可以请她来陪我喝茶,前提是你给我提供她的照片、学校地址。”
我不由失声问:“你怎么能对小孩子下手?”
“我为什么不能?”她的口气理所当然:“抓了那孩子,繁先生绝对会交出你。毕竟你只会丢半个肝,那孩子会丢命。”
“这绝对不行。”这种事不能把小孩子掺和进来。
“那就算了。”她笑着说:“我会亲自跟繁先生去谈。”
“要谈什么?”
“坦白说肝我找得到,但我就是希望你捐给他,这样才两不相欠。”蒲萄笑着说:“这之后,我弟弟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和你一样的血,对他来说,这意义重大。可如果你的配型不符合或你不肯,我就做了你吧,繁先生总不能永远把你关在房间里。”
我忙说:“我愿意,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出去。”
“办法我已经想给你了,做不做看你。”她笑着说;“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如果配型不符合,那她杀我,我可能也会认了。可如果配型符合,繁音却关着我不让我出去,那我就要憋屈死。
但我如今已是一筹莫展,虽然很困,却完全睡不着,因此我全无办法,只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韩夫人说家里有监控的事,那卧室里有吗?
我找到手电,打开来开始在房子的角落里照,居然还真的给发现了一个。它藏在墙角,正好照在床的位置,镶嵌在墙角的花纹里。
我算计着它的死角,搬来柜子和椅子,又跌了一个圆凳还要惦着脚尖才能勉强摸到。但摸到也无法抠出来,于是我找出繁音放在床板柜里的匕首,使劲撬了好久,才把那只小摄像头撬出来。我以为那端连着线,正要割开,忽然感觉里面还卡着什么东西,一动就活动个不停。
我用刀子继续撬那个洞,将它从拇指大小的洞一直撬成拳头大小,终于把里面的东西拽了出来。
吹掉灰尘,是一个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