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第一次赐福，是在……”
嗣藩努力地回忆了一阵，“很久之前了，或许有一百次春夏那么久。”
以季节变换一次为一年，那就是一百年？或者，至少一百年。
顾成心中换算，没有打断他的描述。
“当时天下大乱，各国之间战争不止。我们的帝王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国的将军，我们都是他的部下。”
“更早的事情我也记不起来，只记得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在打仗，东边的、南边的……有时候打着打着，西边又会被人攻过来，事态紧急，长途奔袭是常有的事情。”
“为什么要打仗？”6号不解地问道，“所有人都安稳生活，不好么？”
“难道打仗是你们的爱好？”
嗣藩卡壳，看着6号，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这……”
毕竟在6号的世界中，和平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人类”的时间，都消耗在满足自己的欲望上，整个人类社会也是以满足欲望为基础运行的。
事实上“人类”在那个世界中并不需要工作。
根据顾成对【欢宴之余】的有限了解，那些人工作的驱动力，也是满足欲望——整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生产力，应当能够满足全部人类的生存需要。
大部分有关于“人”的欲望，还可以通过没有人权的魅魔来完成。
凌辱、殴打、屠杀，以及其他。
全部。
而且廉价。
是的，就算是被灌输了知识、三观的、定制的魅魔，在【欢宴之余】的后期，价格也非常低廉。
在这样的世界中，作为原型机被创造出来的6号，缺乏对战争的认知，简直再合理不过。
在她的三观以及有限的经验中，大概人类所有行动的驱动力，都是欲望——更简化一些，就是星宇。
“因为资源是有限的。”贺灾说道：“在任何时间，任何世界中，特定的资源都是有限的。以他们的情况来说……”
她指了指顾成，“古代，草原上发生瘟疫、干旱或暴雪后，就会大规模南下入侵，为了掠夺粮食。主要的粮食产地如果遭遇减产，也会产生大量的流民，一旦应对不当，王朝变更就在眼前了。”
这段话让顾成都想不到。他预料不到，贺灾对于地球的历史——特别是夏国的历史竟然有如此多的了解。
“没想到你的了解这么深刻。”
“只是闲来无事，在你们灭亡之前找点事情做。”贺灾不以为意，“管理员的时间是很漫长的，总得有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而且，每个世界的差异再大，历史的推动力无非就是那几样。看多了就知道，除了具体的人物不同，其他几乎完全一致。”
“而这里……”她说道，“这里原本的技术水平，显然还没有达到克服气象变化的程度，粮食短缺就足以引发天下大乱。”
而粮食短缺，可以由小冰河时期引发——这也是夏国历史上，几次朝代更迭的最终原因。
“你们当时是因为什么？”顾成问道，“粮食减产？还是天灾导致适合生存的土地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