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相比于目前为止见过的人，顾成、贺灾、6号，三个人是最正常的——反过来，在这些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最奇怪的。
茂陆咳嗽一下。
“不要妄谈。”
顾成绕着三个农夫转了一圈，6号跟在他身后，也转了一圈。
贺灾单手叉腰，审视着农夫们。
农夫们不自在地晃动几下。
他们的身材差距很大。
其中最高的，比顾成高出一半。而最矮的，比他矮一个头。
每个农夫的身体结构也有所不同。
每个人的背上都有背篓状的结构，其中还装着一些禾苗、或是工具。
手脚的构造方面，都是有一只看起来正常、只是额外粗大的手掌，另一只胳膊则各有不同：有锄头形状。镰刀形状、以及钉耙形状。
其中身高最高的，腿部结构也有一定变化，变成了反关节——就像是地球上许多动物一样。
“他们也接受过赐福？”
“是的，不过赐福的程度，比之前更深了一些。”
贺灾开口。
“有个问题。”她问道，“你们的帝王……是什么样子的？你见过吗？”
茂陆怔了一下：“帝王的样子……我好像忘了。”
他有点苦恼地揉揉脑袋：“但嗣藩肯定记得，他要定期去觐见的，你们可以问他。”
…………
嗣藩仍然是顾成见过的样子。
硕大的脑袋，搭配缩水的身材。
他先向顾成查证了烨华发出的信息，才与顾成等人继续交流。
“烨华离开的时间不长。”他说道，“你们是怎么来到我们这里的？”
显然，他是在质证。
“我们接触了黑曜石雕像，然后在一个夜晚，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顾成隐藏了一些信息，半真半假地说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末日博物馆……”嗣藩说道。
“什么末日博物馆？”
贺灾接了一句。
“是一种不亚于帝王的伟大存在。”嗣藩说道，“它传递信息的速度比我们快很多……或许已经传递到全宇宙了。”
“不过你们来的这么早，倒是好事。”他说道，“我们之前跟你们的样子是一样的，但自从赐福开始，所有人都变了，这种变化是与每个人的职业相关的。”
“嗣藩？”茂陆迷惑：“我们变过吗？我似乎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嘘。”
“哦，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茂陆干脆找地方坐下，向着天空张望：“你们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我没有看到天空和大地的变化……就跟烨华那时候一样。”
“真可怕。”
“也不知道烨华什么时候能回来。”
茂陆嘟囔着，顾成没有去理会他。
管理员固然可以复活，但按照展馆的提示，烨华已经完全死亡——至少是博物馆不会去复活的那种死亡。
他回不来了。
“有一个问题。”他问道，“你们所说的帝王，是什么样子？跟你们之前一样，还是也有不同？”
嗣藩瞪了茂陆一眼。
“是我告诉他们的，你前些日子去觐见过帝王不是吗？”
“我们的末日不是跟帝王有关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转过头来，嗣藩表情沉重。
“实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帝王了。”
“所有属官都是，我们每次觐见，都只是隔着一道帘子。”
“那，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消失了？”
顾成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如果赐福都是来自帝王，如果帝王消失，还能怎么得到赐福？
“不可能。”嗣藩断然道，“帝王的存在跟其他人是不同的，我们知道……所有属官都知道……”
“他就在那儿。”
“他的声音、气味、以及思想，都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