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禾穿着胡服自房间出来,碰上了学社的伙计婆子们,没人将她认出来。
经过蜀鹿大酒楼,魏田也没将她认出来。
绾禾大摇大摆地去了隔壁的含香楼。
含香客栈的旁边便是含香楼,大门比含香客栈还要大。
门口站着一排打扮娇艳的女子,倒是与别的花楼不一样,这些女子不甩帕子,只摆了几张桌子在门前喝茶吃酒,路人看了赏心悦目,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听闻含香楼的姑娘是京城最美的,样貌浅了一分都进不了这门坎。
且含香楼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可又有传闻,含香楼的姑娘也卖身,左不过是与别的花楼不一样,想要与这里的姑娘过上一夜,得花上大价钱。
绾禾走到门口便有一位姑娘自椅上起身,将她给拦住。
“客官,您是新来的吧?在这儿可有相熟的姑娘。”
绾禾用带着浓浓胡腔的上京话说道:“没有,容我进去看看,不就有相熟的了。”
她虽是在京城长大,可奇怪的是,她自小便会说胡语。
亲爹喻神医也会说胡语,可平常也没教过她,这让她有时也觉疑惑。
直到她知道了鹿蜀门后才明白,鹿蜀门就在西北漠地,经常与胡人打交道。
姑娘见她是个胡人,便套着她的话问:“客官是来京城做什么生意的?”
绾禾摸着假胡须:
“珠宝黄金。再将这边的茶叶、瓷器、丝绸、大黄带去我们国家。”
姑娘闻言,便觉碰上了个有钱的主,语气软了几分,连着身段也软了几分。
绾禾塞给这姑娘一锭银子,
“你带我各处走走瞧瞧,让爷我看个新鲜,看看这里的姑娘们到底有多美。”
姑娘连忙将银子收入袖兜中,笑吟吟地领着绾禾各地走啊看的。
绾禾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圈,含香楼的确是有许多美人,美人们多数半抱琵琶半遮面,便是要揭开姑娘的面纱,都得使上不少银子。
姑娘带了一圈,又问:“客官,可有相中的?”
绾禾知道姑娘是不耐烦了,毕竟这样的奢靡之地,给个一两银子带着在楼里走上一圈算不得大方,若是不能在客官身上抠个千八百两来,她们怕是还得挨打。
她可没这闲情逸致在这里玩耍,也不舍得花这么多钱在这种地方。
便与姑娘说:“现在不过来相看一回,等晚上再叫上三五好友来此消遣。”
这会儿还算早,姑娘倒也是能理解,便也不再说什么,只留了个名字儿,便自己忙去了。
绾禾借着上茅房的时机,去了各处偏门,又溜进了内院。
内院一间厢房里传来好几位女子的哭声,绾禾心一紧,连忙过去查看。
透过窗户,看到厢房里边关了五位姑娘,她们都被捆住了手脚,衣衫凌乱。
绾禾离开了这间厢房,又去了另处查看,又发现几位正在被打手教训的姑娘。
韦沐江当真是胆大包天,在天子脚下,行如此恶劣行径。
不过韦沐江是太子的人,太子便是如此人渣,便是让顺天府又或是更高上一级的衙门来查,估计也没人敢说什么。
绾禾在含香楼探了一番,谋算了一番,往后院厨房那边放了一把火。
顿时后院都乱了套,在此做工的打手小厮婆子们纷纷去救火。
绾禾返回两间厢房,砸了锁头,将关在里边的八位姑娘给救了出来,又按预先踩好的路线,让她搭着梯子爬上围墙,翻去了稷下学社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