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禾吩咐青鸢:“去将车上那件狐裘披风拿来。”
青鸢将马里备着给绾禾穿的那件厚实的绸缎镶狐裘披风拿过来后,便给那女子裹上。
女子身上只穿着薄棉裙,还被撕得破破烂烂,夹层内粗劣的细碎麻枲都暴露了出来,还露出女子颈前一片雪白肌肤。
那位被打的男子也被扶了起来,虽是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却仍可见面目俊逸。
女子跪在地上,朝绾禾拜谢:“妾身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绾禾示意青鸢。
青鸢忙去将那女子扶了起来。
绾禾道:“你先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抬起脸来,一张娇俏的小脸冻得通红,更显得楚楚动人,
“公子,妾身随相公赴京赶考,宿住在村子里,只等开春二月相公入城春闱。可前些日,他们这些登徒子找到我们,说要让我入城赚钱,我也不知道要赚哪门子的钱,没敢答应,今日他们二话不说便将我拉到门外。我相公不敌他们,追了过来,便打成这般。”
绾禾转眼看向被侍卫押住的那几人,厉声道:
“能参加春闺的都是举子,你们胆子好大,竟然敢强抢民女,抢的还是举人之妻。还不快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侍卫剑朝那几人的脖子上一压,便有一人慌忙开了口:
“是,是韦三公子让我们到民间搜罗美女。”
绾禾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近段时间来,含香客栈的生意开始好转,正是因为客栈无端多了不少的美人儿。
她可是一直盯着韦沐江的,已经弄清楚韦沐江借着戏园的名,在里边开花楼。
只是没想到,韦沐江竟然胆子大到强抢民女。
绾禾看向侍卫们:“今日不去田庄了,去顺天府。”
侍卫傅威低声道:“王爷说了,如今顺天府不敢管太子的事。”
顺天府府尹虽说是肃王的人,但现下也不敢得罪太子。
明麒玉也只会让府尹低调行事,以免小不忍则乱大谋。
韦沐江是太子的人,今日即便将这一对夫妻带去顺天府,最终也只是拿几个打手顶罪。
绾禾见这位入京会试的举子衣着寒酸,其妻穿着也是粗布衣衫,甚觉奇怪。
一般士人中举之后,除了官府会有每年十几两银子的廪粮外,当地也会有乡绅或是士族巴结亦或是真心资助,却不知这位举子为何如此潦倒?
天气寒冷,如今不是仔细盘问的时候。
绾禾道:“那暂时将他们安置在稷下学社的客房暂住,这几人你们去问王爷如何办?”
侍卫应下。
今日是没法去田庄了,绾禾带着罗驰夫妻俩去了稷下学社。
几位打手被暂时关在顺天府大牢,暂不让太子和韦沐江知晓。
稷下学社的客房,罗驰躺在了床上,绾禾给他把了脉,竟是敢了两根肋骨。
“你断了两根肋骨,接下来得卧床治伤。”
罗驰闻言吓得面色惨白:
“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环望一眼雅致干净的房间,
“别说是治伤了,我手中盘缠馀事早两日便被那几人给抢了去,如果囊中羞涩,连这房钱都拿不出来。”
说着眼角已是流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