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竹在宫里待得久,自知不可随意说人坏话,省得人家说她小家子气,便并未与秦老夫人说起卫黎做事不与她沟通,俩人几番吵架之事。
她只道:“老夫人,寿宴事务繁杂,又是安竹与卫姨娘一起掌事,难免出现重复与差错,今日便与卫姨娘商议,我俩将事务分明确。这是分工事宜,都写在这纸上了,老夫人您过目。”
秦老夫人拿起纸看了一眼,她年轻时绣活做得多了,这字太小也看不太清,想着有两个掌事,自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便只随便看了一眼,就将这写着分工的纸递还给杜安竹。
并笑着说:“安竹你是宫里出来的,卫黎也在王府做过两年掌事,有你们操办老身的寿宴,老身放心。“
杜安竹只淡淡笑了一笑,将纸搁在了屋里的桌案上,“老夫人,这张纸便放在这里。”
说罢,又关心了几句秦老夫人的身体,这才福身离开。
转眼便到了秦老夫人的寿辰。
半个月前娴贵妃向皇上求了情,要回忠勇侯府参加母亲寿辰,皇上应允了她。
可就在今日卯时,娴贵妃要出宫之时,内监来报,老太后生病了,皇后身体有恙,命娴贵妃前去老太后跟前伺候。
忠勇侯府本是得了信,娴贵妃这日卯时正便到,便让杜安竹和卫黎在侯府做了迎接娴贵妃的准备。
秦老夫人自卯时便在侯府大门口候着。
等到了辰时,也没见女儿来,又等到近一个时辰才见寥寥两位宫人过来,通知说娴贵妃来不成,却也没说是为何来不成。
明麒玉很明白,定是皇后使了坏,这才使得母妃没法来。
皇后便是要让忠勇侯府失体面。
这让他越发地想要尽快扳倒皇后和太子一党,以免母妃在宫中有危险。
秦老夫人压下了心里的失望,问身边的杜安竹:
“娴贵妃要来参加老身寿宴一事,没传扬出去吧!”
当时明麒玉就防备着母妃会被皇后为难,出不了宫,便与秦老夫人说了,侯府只管做好迎接母妃的准备,却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杜安竹上前来道:“老夫人,宫里事情多变,老夫人先前也有过交代,安竹没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秦老夫人左右一看,问:“卫黎呢?”
杜安竹摇头:“安竹不知。”
卫黎先前陪着秦老夫人在后院门前等了一个时辰,后来想着自己这身衣裙颜色不够亮丽,穿得不够体面,又想着贵妃出门肯定没那么容易,便偷偷回了屋里重新换衣。
这一换,就换了二十几身衣裙,都不满意。
发髻也换了好几个。
最终选了一身绣金团花大袖衣裙,头上一对垒丝烧蓝嵌红宝石蝶恋花金步摇,再补了些妆这才觉得比原先好看了许多。
这身衣裙和金步摇都是娴贵妃赏赐的。
小桂儿有点着急:“姑娘,怕是娴贵妃要来了。”
卫黎急急起身:“赶紧走,这个时辰了,怕是宾客也将要来了。”
俩人还未到前院,便见一位丫鬟急急地朝她们走来。
“姑娘,老夫人让您到她屋里去。”
秦老夫人在侯府的院子叫青馨居。
卫黎道:“是娴贵妃已经来了吗?不是要去后院花厅,怎地是去姑奶奶屋里?”
在侯府,她便不想叫老夫人,想叫姑奶奶,这样显得她有身份些。
在王府她整日与丫鬟们一起唤秦老夫人为老夫人,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