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块顺着水化成赤红的血水,流到排水口。
主院落内,空旷的庭院上空充斥着腥臭的铁锈味,原本隐藏在暗处做事的暗卫和明面上的家卫这次配合的很是默契。
一队将下面绑好的人全都提上来排成一列,一队手提大刀齐齐砍下头颅。
十几个人头滚落到地面,场面惊悚血腥。
沾满血的人头不远处,瘫倒着四个浑身发抖的中年男人,全都穿着华丽的袍子,戴着名贵的头冠。
他们是太原王氏嫡系一脉的四支,被家族锦衣华服,珍馐美馔的养着,若按辈分,家主还要称一声伯父。
庭院的回廊,站着满满的暗卫全都手握刀剑,静穆而立。
翎瑶坐在中央的宽椅上,头痛难忍,她抬手捏住额端,眉头紧皱,浑身散发着狠戾。
杀过一拨,接着一拨,这些全都是嫡系四支老爷养的私卫,三家公子残的残死的死,全系族中死斗,暗藏祸心,企图谋求嗣子的人选。
十年来,翎瑶不曾插手各房子嗣抚养的事务,只因孩子都还小,有的才刚刚从娘胎里出来。
她没有教养幼子的功夫,这些年的精力全都放在边境防卫和大周各路诸侯的内斗上。
内忧外患下,她没有插手四房的事,仍由他们身生父母和族中夫子教导,只等到大些再看资质,选出过继到自己名下的嗣子,去继任王氏家主的位子。
不曾想,竟会发生族内相争,闹出人命的祸事。
“杀,继续杀。”冷情淡漠的声音响起,一声令下,院内的刀光又刷刷亮起。
地面不断有人吹刷血迹,掉落的头颅在四位老爷面前堆成小山,全都呜咽求饶,搬出祖宗立法,血缘关系,求家主放他们一马。
翎瑶闻言忍不住耻笑,现在跟她讲血缘礼法了,自相残杀的时候,谋杀自己亲侄的时候,怎么不说亲缘了?
“该死,你们都该死。”她喃喃道,剧烈的头痛让她逐渐没了耐心,理智慢慢消失,脑海里只剩下杀人。
翎瑶抬手抚着右肩,那里又开始撕碎似的阵痛,深入骨髓,怎么都止不住。
她按着肩膀,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暗卫身边,抽出其佩剑,一步一步朝那四房老爷走去。
“家主饶命啊,家主饶命。”
“求求你了,看在你祖父的份上,饶过我叔父吧。”
翎瑶没有停下刀刃,只觉得他们太吵。
主院外匆匆赶来王氏族老,一群头发胡须发白的老者,佝偻着背急匆匆赶来,挡在翎瑶和那四人中间。
“家主,您还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为首族老悲乎道,痛心疾首。
“他们可是您的亲伯父啊,是嫡系一脉的四房啊,断断没有将他们处死的可能。”
翎瑶望着一宗族老,冷笑开口:“他们残杀同族,罪该当死,我有何不可?”
“就是按族规论处,他们也该死!”
家庙那些族老纷纷摆起手来,颤巍巍的指着那四个老爷,又看向翎瑶,无力道:“若非家主不肯育子嗣,传承嫡系血脉,其他四房又怎么生出虎狼之心?”
“有此今日的局面,全都是家主一手造成,无数男宠侍奉,您却不愿碰一个,非得遴选嗣子,引得各房自相残杀。”
众多族老纷纷应和。
为首者弯身求道:“事已至此,还请家主放过嫡系四房,早日诞下子嗣,延续家族传承。”
话落,数十名族老齐声喝道,声音响彻主院,一声接着一声,步步紧逼。
耳边混吵,翎瑶面色愈发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只觉头昏欲裂,右肩疼得她稳不住身形,后退两步。
身后有人抬手揽她的腰身,将其扶住,避免后仰摔倒。
翎瑶转首看去,竟是润玉,后者低垂眼眸,沉默不言,只是扶住她的身形后,又放开手,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