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静,偶闻蝉声。
清风明月下,白嫩细腻的手慢慢放在宽厚的手掌之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更衬得她小若暖玉,仿佛放在手中把玩的美玉,稍有不慎就会摔落地面,碎成一片。
翎瑶面色祥和宁静,莹白的脸颊扬起淡淡的笑意,脚下石头不少,她低头打量,用脚尖将石头踢的老远,望着翻跟斗的小石子,她又笑起来。
润玉握着她的手心,同她十指相扣,默默的望着她,见她笑,也被影响,绝美的脸庞带着轻微的笑意。
“小心一点,不要被石头绊倒了。”
忽然,翎瑶指着远处的石头,出声道:“星星,星星落下来了。”
“它们不是星石,星石在银河里,在星河里。”润玉耐心解释,对着脑子不清醒的战神尊上。
还在醉中的翎瑶可不听也不管,直接一个蹲下,捡起满是灰尘的石头,就要往口袋里塞。
润玉一惊,快速从她手里抢过石头,扔向远处,“石子很脏,不能放口袋里。”
这一举动惹得翎瑶眉头皱起,冷哼一声,挣扎摆脱他握住的右手,要去把石头捡回来,嘴里不停的念叨:“星星,我的星星。”
润玉无奈的解释,“那不是星星,是石头,不会发光。”
她立眉竖起,张牙舞爪道:“就是,我的星星。”
“”润玉,不要试图跟喝醉的人讲道理,即使她是位上神。
招架不住她乱来,润玉伸出左手拦住她,一面阻止她弯身,一面安抚道:“星星在天上,不信你抬头看,上面全是发光的星星。”
这引得翎瑶的视线,她抬头望去,朝天伸手,虚空的握个几次,突然丧气道:“我够不到他”
身后吹起一阵清风,吹乱润玉及腰的青丝,他低首,略微弓起后背,同她平视,轻声细语的安抚。
一缕青丝吹落在翎瑶脸上,从眉心拂落唇角。
发丝擦过眼眸,她不舒服的闭紧眼睛,抬手捂住眼眸,润玉见状,忙去查看,“是哪里被扎到了?”
也就那一下不舒服的触感,她放下捂眼睛的手,推开人,还要去捡石头。
润玉无奈,轻抿薄唇,抬手指向夜空,指尖浮现淡蓝色的仙力,直射苍穹,他是司夜之神,行动间周身波光粼粼、熠熠星辉,是夜之神,星之主。
披月光,染星霜,天界银河千千万万的星辰都归他管辖。
取一颗星辰,轻而易举。
“喏,你要的星星。”
他将取下来的星石递到跟前,翎瑶停下捡石头的举动,望着闪耀的星石发愣,明星耀眼晃得她漆黑的瞳孔内布满碎金。
抬手将星石拿起,放在手心,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明明布星台彻夜清寒,为何星辰是热的?
润玉望着她捧着星石,终于安静下来,不由得轻缓一口气,重新握住她的手心,漫声道:“我们该回去了,若是再晚,旭凤他们该回程寻我们了。”
山庄,水榭处凉亭。
旭凤第三次遥望路口,不解的喃喃道:“这都多久了,就是踩死路边所有的蚂蚁,也该走到了。”
面前摆着茶几,放有两盘瓜子和点心,旭凤盘腿坐在软垫上,身侧锦觅毫无形象的卧在茶几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到下巴了。
旭凤皱眉拿出帕子,给她擦拭嘴角。
水榭尽头的庭院内,桂花树上倒挂着彦佑,他被捆仙绳绑着,压根没法脱困,心中哀嚎:锦觅啊,你这个蠢丫头,怎得睡得如此沉,我命不久矣。
等旭凤望向路口第八次时,锦觅翻身第三次时,黑暗中缓缓走来身影,旭凤轻笑起来,等他们回来,真不容易。
一路上翎瑶走的很慢,若不是她突然说走累了,靠在他肩膀睡着,这条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润玉双手抱着沉睡的翎瑶,走过庭院,直接无视彦佑的反抗,走进房中,将人轻轻的放在床榻上,再慢慢盖上被褥,拉下床帐,这才走出来。
旭凤望着迎面走来的兄长,调侃道:“若不是知晓夜神大殿的为人,我还真要怀疑你将战神拐了去。”
润玉抬起手指凭空点点了他,无声笑意,“下次不能再让她喝醉了,醉酒伤身,醒来定会头痛。”
旭凤赞同的颌首,“翎瑶最注意分寸,几千年来不见她醉过。”
说着看向锦觅,无奈道:“也就碰到她这个葡萄精,还有树上挂着的彦佑,二人鬼主意最多,应是他俩使计灌醉了翎瑶。”
许是听到焦毛凤凰提及自己,沉睡的锦觅不情愿的咕咕两声,旭凤望着她傻样,眼中满是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柔情。
润玉在旁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悦,出声道:“你同翎瑶早有婚约,怎能爱上这位花界精灵,先前花界你当众告白,翎瑶不在那,
如今她回来又为了你所爱,闯进水镜带走这位锦觅仙子,她满心满意都是你,你又怎狠心辜负她?”
话到最后,润玉声音逐渐冷淡,甚至明显的质问。
垂在月华衣袖下的手掌握紧,平展的衣袍被捏出一道道痕迹。
“你承认赐婚多年,莫到最后,置她于众仙嘲讽之中,颜面尽失,成为六界笑柄。”
夜神一向不露形色,冷静自持,博文约礼、温和隐忍,教他说出这等话,定是怒到极点。
旭凤被他说的一时沉默,不知从何解释,半晌才道:“兄长误会了,其实我和翎瑶并不像六界四海说的那般恩爱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