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
翎瑶单膝跪在天后面前请罪,垂下头,面无表情,一副听君处置的样子。
天后急得起身去搀扶她起来,可翎瑶性子固执,哪能是随便劝好的,跟个石头一样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旭凤见状,场面失去控制,只得出言将罪责引到自己头上,“母神,是我一时大意,与旁人无关,中了穷奇的圈套。”
连自己的亲子都为润玉说话,天后一时也不再出言讽刺,再看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侄女,只好暂时放下对润玉的攻势。
“母神知晓,如此便安心了。”她重新回到座位上,示意旭凤,“还不将翎瑶扶起来。”
旭凤微笑,弯身去扶,“母神说的是,都怪孩儿轻敌莽撞,连累战神也跟着自责。”
风波平息,还未等旭凤手碰到她,就已经起身,恭敬道:“火神殿下,客气,这都是翎瑶该做的。”
旭凤看她装模作样的客套,心下憋笑,也就收回手,同天后坐在榻上。
翎瑶低眉,心中暗道,天后在场,润玉定然不会先开口离开,万一惹得天后不悦,强加擅自离场,不尊母神的罪名,又要再起麻烦。
当即,出言道:“离开翼渺洲多日,族中庶务堆积,翎瑶先行告退,请姑母准许。”
天后自然不会为难她,见她恢复往日的模样,笑着点头,“不妨事,族中要紧,姑母就不留你了。闲暇时候,记得上紫方云宫看望姑母就行了。”
翎瑶称“是”,就离开了栖梧宫,没了她在场,就剩下润玉,旭凤和天后。
周围安静下来,天后冷面示人,润玉自然不去寻晦气,当即道:“天也快黑了,润玉还得值班,这就退下了。”
天后冷淡颌首。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旭凤面显无奈的望着母神,天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道:“你这是在怪母神处处针对润玉?”
旭凤委婉道:“我同润玉从小一起长大,手足情深,母后对他也有养育之恩,何必难为他啊?”
天后语重心长道:“有其母必有其子,他生母身份低下,品格下贱。”
天后语言中全然不屑,“润玉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眼中阴狠,坚定道:“母神绝不会让他成为你的绊脚石。”
旭凤眼中些许麻木,他真是没有办法,为何对他温良慈爱的母神,却如此仇视润玉,明明二人都是在母神膝下长大。
说起润玉,天后就忍不住冷哼一声,“天帝明明只派遣你和瑶儿前往魔界降伏穷奇,这正是你们俩相处的好机会,多多培养感情,可那个润玉偏偏要跟过去,他心里想什么,母神难道不知道?”
涂抹金甲的手掌慢慢收紧,天后风眼闪过戾气,“不管是储君,还是储妃,他都要跟你抢,我鸟族唯一的公主,凭他润玉也配?”
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手足兄长,旭凤简直要疯了,当即转移话题,“父帝就只有我和润玉两个子嗣吗?”
天后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未等旭凤编好借口,天后立马质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
听完母神对王室的描述,旭凤心头涌上悲哀,一层一层的绝望淹没他,万万没想到他此生第一次倾心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妹妹。
锦觅,你我此生再无可能了。
花界,水镜。
夜幕降临,水镜内精灵都安睡,唯有锦觅一人无聊的靠在石凳子上,抬头仰望星空,“真是无聊,星星虽美,可没有流星,要是有流星,凤凰就会来了。”
她也不知怎的,不过才离开旭凤半天的工夫,竟然非常非常的想念他。
锦觅摸了摸发烫的胸口,怪道:“为何今日的心口,格外的难受?”
在她低头摸胸的霎那,水镜的结界被划破,一道流星冲出屏障,落在不远处的丛林中。
一声叹气,“要是凤凰在就好了,他灵力高深,定能查出我什么毛病。”
“你就这么想他?”
身后传来声响,锦觅惊得朝后一看,面上惊喜道:“战神尊上,怎么是你?”
来者正是从九重天下来的翎瑶,从了听嘴里得知全部,她连翼渺洲都没回,直接赶来了水镜。
锦觅瞪眼望着一身白羽针织,身姿轻盈,容颜艳美,本该是明艳动人,惊心动魄的绝世大美人,可她眼中总是带着清冷的疏离感。
像什么呢,就好像是可远观而不可靠近的高冷上神,大罗金仙,反正就是非常厉害的那种,比凤凰还厉害的那种。
“尊上,你是来看我的吗?”锦觅眼中含泪,那是激动,她激动的落泪,在天界那些年,很多仙子都喜欢跟她玩,可是回到了水镜,没一个人来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