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韶轻咳一声,衙役们立刻回神,板着脸,很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道:“那诸位举人老爷是怎么受伤的?”
受伤的五个举人沉默;
两个当事举人也沉默;
周围的举人老爷们也跟着沉默,有人悄悄的后退了一步,但更多的举人们站着没动,都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两个当事人,用目光威逼俩人。
俩人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话来。
薛韶轻咳一声道:“是这两位老爷走路摔倒了,这五位举人老爷心善,都去扶,一不小心摔了。”
俩人下意识看向地上的五人,五人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俩人想也不想,直接点头,“对,就是这样。”
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五人要的是什么,立即道:“他们五人皆是为了救我们俩人受伤,所以他们的医药费我们二人平分。”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都瞪了彼此一眼,显然,他们对出医药费没意见,但对比例很有意见。
他们都觉得对方责任更大,应该出大头,但衙役在此,显然不能争论。
衙役听他们如此说,也松了一口气。
和他们一样,他们也不想他们是斗殴事件好不好,涉及这么多举人老爷,不好解决;
尤其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要是被有心人一挑,变成“科举事件”,那就有可能血流成河。
大明,是有先例的。
衙役们松了一口气,立即道:“既是因救人受的伤,是应该两位赔付医药费,除了医药费外,还应该有些额外的补偿,毕竟五位受了伤痛,还要请人照顾。”
俩人都没问题,应下。
衙役就问五个举人老爷,这额外的补偿要多少合适?
五人看了彼此一眼,都没开口。
最后大家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薛韶。
薛韶顿了顿,还是主动开口道:“二十两?”
五人皆脸色一松,显然对这个赔款还算满意,前提是他们能如常参加明天的考试。
所以五人又齐齐看向王璁。
王璁就一脸为难,纠结,最后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下咬牙,勉为其难的道:“只要五位举人老爷谨遵医嘱,我拿出压箱底,祖传的神药,一定让五位老爷明天如常参加科举。”
五位老爷虽然半信半疑,但在衙役们的注视下,还是点头同意了一人二十两的赔偿,医药费另算。
五人决定,一会儿就回客栈另请大夫来诊治。
不过现下先紧急处理一下,再把衙役打发了。
在衙役和众多举人的见证下,七人做了切结书,俩人保证会给足他们后续的治疗费。
俩人甚至当场叫来各自的书童,让他们回去拿钱。
俩人脾气都这么大,自然是有一些底气的,看俩人身上穿的衣裳就知道了。
一两百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只是,也会心疼。
平均下来,算上医药费,一人要承担七十两左右,这都快够一个举人进京赶考的花销了。
更不要说后续的医药费了,宽松一点算,两个人,一人可能要掏一百两左右。
想想就心肌疼痛,他们家中富裕,却也没那么富。
所以俩人都紧盯着王璁师兄妹三个,目光如刀。
他们也不傻,看出来王璁三人开价高了,这药一看就不值这么多钱。
五个举人自然也看出来了,但钱不是他们出,他们心中有怨气,乐得王璁坑他们。
周围的举人也不说话,就盯着俩人。
所以俩人才没吭声,默默地忍着被王璁赚去四十八两。
他还一脸惋惜,要不是一人十两要得很均匀,显得很假,他才不会只收另外俩人一人九两呢。
赚了钱,王璁还非常贴心周到的道:“五位最好别动弹,请人把你们抬回去吧。”
他还主动道:“我认识一些体贴识礼的力夫,我可以给你们介绍。”
五位举人迅速看了薛韶一眼,薛韶微微点头,他们这才点头请他帮忙。
王璁高高兴兴地拉着陶岩柏和妙和离开,替他们去找力夫。
潘筠和妙真无聊的抱手靠在茶馆围墙边上,见三人赚了钱,理都不理他们,直奔不远处墙角蹲着的力夫走去,潘筠不由感叹道:“果然,赚钱的能力决定地位,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
妙真点头:“虽然后半句听不太懂,但前半句的确是的。”
嘻嘻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