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格蕾丝坐直身子惊呼,“会发生械斗吗?”
马车夫道:“对,两个家族之间,一旦发生械斗一定会有人员伤亡。”
“没人管管吗?当地政府不能管吗?”
“管不了,没人敢管会连累自己,”马车夫淡淡地说,“家里的父亲有权决定,家里女孩的生死,发生逆婚必死无疑。”
格蕾丝皱着眉说:“这是私刑。”
马车夫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要企图改革,参与改革者将陷入万劫不复。”
“几千年的宗教信仰,流传在一代又一代印度人的血液里,不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福尔摩斯解释道,“最初我们国家为了更好的管理,曾经将基督教带来,并且花费很长时间去推广。”
“没成功?”格蕾丝道。
“是的,在印度教教徒看来,是新的压迫,之前是身体上的,现在是精神上的,身体上压迫大家能接受,但是精神上的一天也人不能忍,没多久一场席卷全国的起义蔓延开。”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说的很对,”马车夫自豪地说,“在信仰上我们的凝聚力没得说,谁也不能改变我们的信仰。”
联想到从古至今的改革者,几乎没有好下场,大多死于非命。
狂热的宗教信仰者在上级的煽风点火下,只会成为一把利刃,哪怕有些决定是好的。
格蕾丝不敢想象,被架着离开的女孩的命运,大抵是会被执行私刑。
最可恨的是她的男朋友,竟然从没出现,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失去生命,不值当。
可惜,时间没有后悔药。
不然女孩肯定想买上一颗试试效果。
思绪到这,格蕾丝她瞪了一眼身边做值日福尔摩斯,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气炸!
福尔摩斯扭头看向格蕾丝,见她面色不善,识趣地收回视线,最近几天还是别招惹她。
每月一次的暴躁症即将到来,小心谨慎方为上策。
马车停在千人洗衣场巷口,几个三四岁的孩子赤身裸体,脏兮兮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一双双大眼睛打量着到来的陌生人。
格蕾丝从座位边上的皮包里,掏出几枚半融化的巧克力递过去。
孟买的天气太热了,带过来的巧克力太多,大多是半融化,跟庄园里的佣人分了大部分,剩下的是打算嘴馋的时候自己吃的。
他们只是直勾勾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接。还是在马车夫的沟通下,才接过巧克力。
“我们先下车,”福尔摩斯道,“小心脚下。”
可能是因为巷子里开洗衣厂的缘故,地面上到处是带有肥皂泡的乳白色水坑,一不小心踩上去整个鞋子都会湿掉。
巷子里比起伦敦的贫民窟还要狭窄,到处搭建着由木板组成的窝棚,狭窄低矮不透光,一个成年人很难站立。
巷道很脏污水横流,但是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却很干净,带有洗涤过后的清香。
在前方带路的马车夫,心里对这些有钱人的爱好趋之若鹜,不去高雅的场所,跑到贫民窟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