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仲夏夜之梦》接近尾声,热烈的掌声响起,两位华生对福尔摩斯殿堂级别的演奏给予充分的肯定。
说起来好笑,家里不是没有请家庭教师,教授小提琴或者钢琴,只不过他们的天赋都不在此。
钢琴曲还好点最多不成调,可是小提琴是真的不太行,比起家里的伐木工还要差,白白浪费古董小提琴。
房东太太从厨房走出来,身上带着淡淡香料的味道,“福尔摩斯先生,看来您的案子进行很顺利?”
“托您的福,进行得很顺利,相信不久后能收到好消息。”福尔摩斯自信地回答。
“真的吗?”房东太太惊呼着鼓掌,“那再好不过,今天晚上吃利物浦炖菜,我们一起为福尔摩斯先生庆祝,这可是来到贝克街221号后第一个案件。”
格蕾丝紧接着说:“好哇,我去拿葡萄酒,你们想喝波尔图葡萄酒还是彗星葡萄酒?今天管够。”
“真的吗?”华生兴奋极了,自从格蕾丝来伦敦后他再没能痛痛快快喝过酒,“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要。”
“你除外。”格蕾丝冷眼瞧着得意忘形的某人,“不接受反驳。”
华生撇撇嘴,心里不乐意又能怎样,他照样反抗不了。
不过,他也承认格蕾丝找的那个东方医生,医术确实很不错,最近遇上变天痛得也不厉害。
要是熬煮的药汁味道能好一点那再好不过,要是能喝上酒就更好了。
“华生医生,再坚持坚持,万万不可前功尽弃。”房东太太同情的看眼,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每天为华生医生熬药,味道不是一般的难闻,看着和咖啡相似,味道差很多。
福尔摩斯无声的鼓励着之前的伙伴,他之前尝过一口,差点把吃进去的早餐都吐出来。
当下他发誓,绝不的可能喝那些玩意,打死也不喝。
格蕾丝冷哼一声,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玩意,要不是是她侄子,她才懒得管他,她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这位中医,光是从华国运来的药材钱能在伦敦买上一套房。
“不爱喝别喝,省的浪费我的钱。”
华生一个滑步抱住格蕾丝的小腿,“小姑,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按时吃药,一滴不剩,绝不偷偷喝酒。”
福尔摩斯扶额,神情无奈,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不如先溜为敬。
“合着你自己还偷偷摸摸喝酒,你能耐啊,”格蕾丝甩开脚边的华生。
“还有你!我们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狗狗祟祟离开的身影,僵硬停在原地,转身看着格蕾丝讨好地笑笑,“华生小姐有事?”
“我不是让你看好华生,别让他偷偷喝酒。”格蕾丝越想越气,华生酒精上瘾,她不能随时看着。
找福尔摩斯帮忙盯着华生,为了感激他,特意投其所好,联系纽约的朋友,找了很多新案子的资料给他。
“我保证在家他没喝过,我发誓。”福尔摩斯双眸盯着格蕾丝,态度很诚恳。
“嗯?是在外喝了?”格蕾丝语气咄咄逼人。
“大约吧?闻到过几次。”福尔摩斯此刻和他抓到过的罪犯产生共鸣,以后对待他们的态度要好一点。
格蕾丝揉揉太阳穴,华生家的男人都一个样,“约翰,想想你哥哥和祖父。”
华生默然,像是犯错一般站在原地。祖父和大哥是他们家不能提的话题,当年家道中落,他们家的男人接受不了事实,整日沉迷于酒精,最终祖父和大哥在一个冬日里死在家门口。
而他的父亲也因为看到这一切,选在重整旗鼓费尽千辛万苦才戒掉酒精,事实上酒精对她的身体还是造成破坏。
比起华生家懦弱的男人们,华生家的女人更加坚强,别人总说从奢入简难,但是最先接受现实的,是她们。
格蕾丝还记得,她读书的钱是母亲和嫂嫂一家一户打扫卫生挣来的,原本养尊处优的手,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
后来好不容易,她赚到钱可以反哺,母亲却不在了,要不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华生她是不打算管的。
华生的脸刷的一下全白,是他的错,让姑姑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当年第一个发现祖父和哥哥离世的人是格蕾丝,“姑姑,我错了,会好好治病,不让你和父母操心。”
格蕾丝没有理会华生,面无表情起身离开餐厅,缓缓走上楼。
十九世纪末,工业革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自那时起失业破产变得寻常,也是从那时起大街小巷的酒馆多了起来。
有钱没钱都会跑到酒馆喝上一杯麻痹自己,没钱了四处搜罗家中物品,跑到当铺换上几个钱,再去酒馆喝上一杯,在那里同人诉说曾经的辉煌。
她家里有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被她大侄子在当铺几经周折,后来还是她赚钱赎回来交给华生。
房东太太询问道:“华生小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