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场的人一片嘘声,年轻的士兵忍不住追问,那大老粗却摆起了不可语的架势,怎么都不愿多说了。
如今周行聿似乎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程十鸢要回去,周行聿非要送她,程十鸢不高兴地扳起了脸,周行聿只得作罢。
临走前,周行聿笑着提醒: “我等着你明日的答案。”
程十鸢咬牙,周行聿何曾给过她选择,刚才那番轻薄又算什么。
程十鸢沉着脸带着燕雀回到许府,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她一直在想怎么避开周行聿的法子,许久之后才注意到旁边燕雀的异常。
程十鸢停下脚步:“燕雀?”
燕雀偏过头背对着她,抬手擦了擦眼泪。
程十鸢担忧地问:“怎么了?”
燕雀回过头,眼眶还是通红的。“小姐……”
程十鸢惊讶:“怎么哭了?”
“小姐,对不起。”燕雀越发哽咽,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是我没用,都保护不了小姐。若是换成山上其他人来,绝不会让小姐受辱。都是我没用,杀不了周行聿。”
程十鸢叹了口气,拉住燕雀的手:“你这话说的,岂不是显得我也很没用,毕竟我也杀不了他。这世上能杀周行聿的,屈指可数,你我都不在其中。”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被他欺负……”刚才她被曲颂拦着,连阻止都做不到。
她特别后悔自己在山上没有好好努力练武,等跟着小姐出来,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
程十鸢笑了:“燕雀,武功好不代表能解决所有事情。松却山上武功好的人那么多,但也阻挡不了千军万马,若是南北朝的大军压过来,一样无用。”
“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只有查到秦语南的死因,才能得到秦老将军的支持。”
“而燕雀,我若是不带你而是带了别人,刚才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在周行聿面前暴露,不谈你我这条命了,我们此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我知道了。”燕雀愣愣地点点头,程十鸢拉着她往前走。
“松却山在外人眼中是土匪窝,但却是我们唯一的家。我们都不希望松却山有难对吗?”
燕雀用力点头:“当然。”
“所以不管周行聿做什么,我们都不能暴露什么,该查的还是要查。”
程十鸢在劝燕雀,也是在劝自己。
她自小知道自己样貌好,这张脸便是利器。但她从没想到周行聿也会看上她这张脸,不过就算如此,周行聿也不会简单打消对她的怀疑。
这份怀疑只会掩藏在觊觎之下,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她不能有丝毫懈怠。
只是如今得先转移了周行聿的注意力,否则一直盯着她,她岂不是什么都做不成。
程十鸢回到屋里就让随溪往城外送个信,她要先将周行聿从北留城调走,给她一点时间尽快将秦语南的死因查清。
第二日凌晨,天还灰蒙蒙亮,曲颂就敲开了周行聿的屋门。
“将军,南朝驻扎在天度城的兵马有异动了。”
周行聿脸色瞬间凝重下来,沉声吩咐:“备马,回苍西五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