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周行聿这样的……世所罕见。
但他执掌让人闻风丧胆的三十万鬼狼军，在南北朝都享有赫赫威名，朝中看不惯他的骂他的人有多少，惧他的人就有多少。
而想嫁他的人同样多如牛毛。
许珊珊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又惧于周行聿的威势，怯怯的没敢开口。
程十鸢垂眸静静地坐着，不管周行聿想做什么，她都以不变应万变。
屋里大半晌都没人说话，气氛实在尴尬冷凝。江姨娘笑着开口：“听说将军喜欢喝茶，不若让珊珊给将军泡壶茶？”
周行聿掀起眼看着她：“我喜欢喝茶？”
江姨娘尴尬地道：“我只是听说上次将军去府上，也吩咐人泡了壶茶……”
周行聿扫了垂眸的程十鸢一眼，道：“行吧，泡茶吧。”
许珊珊喜出望外，心中充满感激之情，并向江姨娘投去感激的目光。此前，许珊珊正在发愁没有机会在周行聿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和魅力，而现在这个绝佳的机会不就来了。
于是，许珊珊轻盈地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毕竟北朝人向来崇尚风雅之事，尤其对于贵族女子而言，具备高雅的情趣和文化素养更是被视为一种美德。
许珊珊天生坐不住，但即使如此她也将一套泡茶流程记了下来。坐在桌前的她，身姿优雅，仪态万千，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动人。
净手、焚香、烫杯温壶……一系列动作她将优雅发挥到极致，心中既兴奋又紧张，周行聿在看着她呢。
如此一来她更加卖力，竭力把每个动作都做到完美。
哪怕周行聿是个粗人，也能看出来高下对比。
程十鸢泡茶时，眉眼是静的，心也是静的。她没有太夸张的动作，动作幅度很小，沉腕抬盏，一举一动间行云流水，好似浑然天成。
只是静静看着，便心中安宁平和，仿佛置身山林野趣之间。
从她手上递过来的那杯茶似乎格外清香，雅韵天成，令人回味无穷。
此时周行聿忽然后悔，没有好好品尝那盏茶，只囫囵吞枣地灌了下去。
他看向程十鸢，从她进来就没抬起眼过，始终沉静如水，不动如山。
周行聿凝眉，若有所思。
“周大哥，茶泡好了，你尝尝？”许珊珊满怀期待地将一杯茶递给周行聿。
周行聿回过神，这才看向许珊珊。许珊珊粉面娇红，一双眼含羞带怯，既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的样子。
周行聿对这样的女子无感，他天生缺那一根怜香惜玉的筋。
他接过茶盏，道了声“谢”就一口灌下了。
许珊珊愣了愣，她辛苦泡了许久的茶，周行聿怎么一口就喝了？
周行聿放下茶盏，看着她：“怎么了？”
许珊珊忍不住问：“茶好喝吗？”
周行聿实话实说：“差强人意。”
这话就很难听了，许珊珊绷不住眼眶一下子红了。
周行聿曲指敲了敲桌子，他的耐心已经告尽了：“麻烦几位出去一下，我有事想问嫂嫂。”
许珊珊的脸涨得通红，不甘心地咬住了唇，动也不动。
程十鸢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周行聿。
而且她哪里不如程十鸢了？
周行聿淡淡地看着她，神色冷漠得让她既委屈又愤怒。周行聿是在故意羞辱她，还是为了程十鸢那个贱人！
“大嫂已经嫁入我许家了，你们这样不怕被人发现，骂你们男盗女娼吗？！”
此话一出江姨娘的脸色立马变了，竭力给许珊珊使眼色，让她别得罪周行聿。
程十鸢放下杯盏，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