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有一瞬间的错愕,他万万没有想到木讷的女儿,竟有这般口才,真是小看她。
早知道,他一把掐死她,免得留下她这个祸害。
如今被她架在火上烤,进退不得。
去,他是知道夏氏的嫁妆仓库里面被搬空,去了,他的脸会被丢尽。
不去,侧面证明了他心里有鬼,不敢!
见宸王妃幽幽望过来的视线,他不由得脚软。
他知道他不去,宸王妃不会放过他,他只能顺着梯子走过去。
“刘大人,请!”
他压下嘴里泛出的苦涩,他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出这话。
梅夫人趴坐在地,朝他拼命摇头。
镇北侯全当没有看到。
他抬腿往外走,刘大人和楼心玥跟上。
本想坐在福宁堂的宸王妃站起来,也想看看楼心玥嘴中被搬空的嫁妆仓库是怎样的,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烟雨院而去,镇北侯铁青着一张脸,仿佛谁都欠他十万八千似的。
站在烟雨院的牌匾前,宸王妃和刘大人看到斑驳的牌匾,以及掉漆的木门,已相信了楼心玥七成。
打开院门,里面荒芜到似是长久没人修理。
前主母的院子,完全放置,任由里面的东西荒废,在京城中还真是少见。
宸王妃、刘大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没有见过如此糟践先夫人的。
进入院子,一个嬷嬷打扮的中年妇女走到他们的面前,接下来由她引领众人往后院的一间大房子走去。
石头缝长出一丈人高的青草,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无一不证明,此地是一处废弃的院子。
确定这就是先夫人所居之所。
‘咔嚓’一声,锁被打开,随后,仓库门被打开。
灰尘扑簌簌地掉落,里面一片狼藉,多半的箱子被打开,宸王妃率先走进去,见到箱子空空无物。
没有打开的箱子,她已猜到里面大概有什么。
她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她哆嗦着手指着一室的空箱子,“镇北侯,这就是你说的帮心玥准备好的嫁妆,你们镇北侯府欺我宸王妃太甚。”
楼心玥‘扑通’一声,跪在一堆空箱子之前,叩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膝行至宸王妃面前,“臣女请王妃帮母亲做主,镇北侯府如此作贱母亲,臣女定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镇北侯从来没有来过亡妻的嫁妆仓库,他没有想到,梅夫人拿走了东西,连收拾一下都不曾。
仓库在府中,想推责,怎么推?
压根没法推!
‘啪’的一声,梅夫人自打了一个嘴巴,带着浓浓的哭腔道,“都是妾有罪,妾不该收了姐姐手下叛主奴才的贿赂。
想当年,姐姐难产而亡,她手下的嬷嬷和丫鬟全都叛变,将姐姐仓库的好东西搬到妾的院子。
妾对背主的人没有好印象,帮姐姐惩罚了背主的奴才。
妾也是一时犯了糊涂,没有将姐姐的嫁妆归还。
侯爷,妾对不起你的信任,对不起姐姐的信任。”
梅夫人哭天喊地,哭自己,也哭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