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声渐渐清晰，段十一抿唇，不作他想，继续回去找人。
血雾漫天，四肢飞散落地。地上的血染红了一片，闻着全是铁锈腥味儿。
“那拜我为师吧，我可以让你成为六扇门里最厉害的捕快，想揍谁揍谁！”
好多好多画面飞过去，段十一淡淡地看着，觉得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雨水还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将他所在的空间全部淹没。
颜无味知道是对谁说的，然而他并不打算领情。
别的也没多问，这俩人不来也是好事。
一见是段十一，颜无味没说话，将头又转了过去。
他可能需要睡上两天。
谁哭了？段十一好笑地睁开眼，侧头看着他：“我没事。”
无法生还。
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她却认认真真地开始学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每天清晨起来蹲马步。随意给她的武功册子，上头全是标记和写写画画。
赫连齐乐瞪眼：“谁说她死了？”
所以段十一看起来，一直是个牛逼而游离世外的仙人。
“九王爷。”段十一笑道：“我徒儿还昏迷不醒。”
小草刚从生死线回来，依旧还在昏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而且小草真是伤得太惨了，刚刚才脱险，我才过来守着你的。父皇说你们这是第二次救驾了，等你们养好伤，必然有重赏！”
段十一没吭声，甚至没还手。他好像已经游离在另一个世界里，再也回不了神了。
最后一个黑衣人被天蚕丝挂在了空中，颜无味双眼通红，双手用力一分。
“懂不懂怎么夸人？这叫风华绝代！”
段十一就只能看着颜无味温柔至极地擦着小草的嘴角。
段十一望着花园里的花不说话。
“段捕头，快醒醒！”赫连齐乐使劲摇晃他，焦急得要命。
颜无味坐在床边，脸色和床上的人差不多。一听见动静，回头冷冷地看了过来。
“没有。”段十一轻笑：“只是突然疼了一下，我没忍住。”
段十一张了张嘴，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
愣了好一会儿，段十一才回过神来，打断太子的喋喋不休：“你的意思是，小草没有死？”
芙蕖公主也进宫来表示了慰问。
瞳孔微微一缩。
小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也已经是红成一片，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一点活力都没有了。
赫连齐乐皱眉：“外臣不能随意见后宫嫔妃啊的，你不知道吗？”
“师父，你好漂亮。”
倒是旁边的太子殿下不好意思地道：“都是因为我一时任性，害得你们这么惨，哪里用得着你说谢谢。”
为什么呢？段大捕头难得也有点迷茫。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失去段小草而难受成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在这里？”段十一皱眉。
“……”
“那你直接告诉我中宫怎么走。”段十一道：“我伤好些了。”
颜无味趁机就打了个痛快。
段十一没听，结果走出宫殿就迷路了。穿着寝衣和袜子，茫然地站在重重宫殿之中。
“你打得是有多狠？”段十一某天问颜无味：“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
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就往外走！
段十一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颈。
这一松，眼前就是一黑。
“你自己都是重伤要人照顾的，哪里还能管小草？”
段十一道：“我有关系到你的命运，甚至大梁命运的事情，要找她商量。”
“嗯。”段十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顿了顿，才轻声道：“你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再往前，远远的就有血腥味。
段十一有时候想替代他给小草喂喂药什么的，然而都被包百病劝住了。
当看见东宫里如妃的画像的时候，段十一就更加这么觉得了。
“所以御医几乎将能用的药都用上了，什么千年人参万年王八，包括父皇珍藏的回魂丹都被我挖过来了。”赫连齐乐表情有点夸张：“你是不知道，她就差一点儿，魂就该被鬼差勾走啦！硬生生被我给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