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路，车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小草才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他还活着吗？”
瞧着瞧着赫连齐乐就觉得不对劲了，皱眉凑近了小草一些：“我怎么觉得这张脸好看是好看，却有点眼熟啊？”
说实话，这人长得真的挺亲切的，虽然她说不出哪里亲切。
“谁要上妆！”小草嘀咕了一句，然后低头想了想：“师父，我的眉黛和胭脂放在哪里？”
小草茫然：“怎么眼熟了？”
“段！十！一！”愤怒的吼声响彻马车上空的一片天。
想想也是，小草下意识地抹了把脸：“你晚上我跟你执勤守着，有苍蝇来都灭了他们！”
小草：“……”
小草没听出啥不对，高兴地照办。
不过转头一想，反正又不要钱，小草咚咚咚地就去了，打了井水洗了脸，端端正正地坐在赫连齐乐面前。
“啊！”胆子再大的刺客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又翻出了窗户。
小草心虚地低头看着赫连齐乐。
小草欣喜地低头去看。
结果就看见了一张鬼脸！
小草伸手摸了摸，这是颜无味送她的那个。
认真打扮一下，小草就是很好看的，这个他知道，但是赫连齐乐打扮得也太认真了，以至于她这眉目，瞧得他微微心惊。
一低头，段十一眼皮一跳。
小草干笑两声：“可能是床榻太舒服了，太子睡得很熟。”
“这真是实话啊！”赫连齐乐道：“我就没见过不上妆的女儿家，糙得跟汉子似的。”
小草有点不信任他，毕竟是个太子，是个男人，还会给女人化妆？
眼睛一睁大就看清楚了，赫连齐乐嘴角一抽，望着小草这副尊容：“你…”
小草往椅背上一仰头就不动了，赫连齐乐手法看起来竟然很专业，从怀里掏了一盒子珍珠粉出来。抹了一层在小草脸上，然后开始描眉画唇上胭脂。
“母妃？”赫连齐乐有些震惊：“您怎么会…”
“好看吧？”赫连齐乐笑眯眯的，抱着手臂跟着打量小草：“真不愧是我，不过……”
黑衣人一共有三波，从三个方向而来，往同一间屋子而去。
叶千问点点头：“那你们好生跟着禁卫一起进宫，直到太子平安到永和殿。”
抬眼对上赫连齐乐的眼睛，小草正想问这是不是宫里的装束，却见赫连齐乐脸色骤变。
赫连齐乐沉痛地捂脸：“没救了，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小草往前一个趔趄，看了看赫连齐乐，保持着挥拳的动作回到段十一身边：“师父你当真要我打他啊？”
“你开心就好啊。”段十一笑眯眯地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上香的。记得到时候说你跟我已经脱离师徒关系，别连累我。”
领头刺客伸手比划道：“眼睛黑黑的，还有黑色的东西流在脸上，嘴唇血红，脸色惨白！就是那个鬼！女鬼！这单子我们不接了，不要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这张本来就如花似玉的脸，竟然变得更加如花似玉了。看一眼也不知道是画了哪里，就觉得精致，还不夸张。
小草龇牙咧嘴地道：“让你说，让你撒谎了吗！你凭什么诋毁我！”
小草捂着脖子回过头来，看了镜子一眼。
一边画这厮还一边嘀咕：“乡下姑娘就是皮肤好，可惜不会打扮，白瞎。”
段十一看了一眼太子的反应，又看了看小草，突然反应了过来，伸手就将金钿给取了下来。
赫连齐乐闭了闭眼，再用力睁开，气得差点又晕过去：“你这女人会不会好好在意一下自己的妆容啊？我才给你画好的，你竟然就弄花了？”
跑到包百病那里的时候，包百病跟其他人一样一脸惊讶，甚至还给了她一包药。
“你想干什么？”赫连齐乐吞了吞口水，有点惊恐地看着她。
段十一平静地展开了扇子，挡住自己的脸。
段十一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段十一优雅地喝着茶，眼皮子撩了一下：“嗯，是停吓人的，你别动，就换好官服坐在这儿，晚上就靠你了。”
这一晚上的腥风血雨，竟然当真这样消于无形。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赫连齐乐就被平安地抬上了马车。
前头跑得最快的刺客哆嗦着道：“有鬼啊！”
“好。”段十一看了一眼她的脸，没吭声。
赫连齐乐挣扎着坐起来，从袖子里掏了个小镜子给她。
“时候不早了，太子先歇息吧。”
段十一靠在一边，就看着他们折腾。
小草用力地擦着脸，冷哼一声：“姑奶奶不用上妆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