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赫连齐乐迷迷糊糊之间，终于睁开了眼。
段十一点头：“活着，就是你那一下太用力，估计要等会才能醒了。”
段十一悠闲地翻了一页书：“嗯，是挺可怕的，你别洗脸，今晚一晚上我们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段十一没拦着，而是往旁边一让。
“你说啥？”小草一撸袖子：“师父放开我！”
段十一翻了个白眼。果断松开了手。
那些玩意儿段小草压根不会用，唯一的眉黛胭脂，还是在她十六岁生辰的时候，段十一买来送她的。
段十一望着天空没说话。
小草茫然：“什么花了？”
众人背后都一阵凉意，咻咻咻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赫连齐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拿了一方丝帕出来，仔细给她擦了擦：“眼睛闭上，头仰起来。”
于是小草就欢快地去拿了新的官服，又往六扇门里得瑟地跑了一圈，以显摆自己美丽的脸。
“老大，你叫什么啊！”一群刺客一边跑一边埋怨：“吓死人了！”
小草甩了甩手，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师父，今天晚上会不会有啥挑战？”
赫连齐乐和小草都跟在后头，一见这东西，赫连齐乐就跟活了一样，伸手就拿去，熟练地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小草的脸。
茫然地回头，她看着段十一问：“师父，我身上的杀气已经那么可怕，可怕到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么？”
小草接过来一看。
然而那手到了半路方向就一转，狠狠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后颈。
结果就用了一次，还是他上次亲手给她画的。
其他的刺客都被这一声尖叫给吓着了，乒乒乓乓地搞出了动静，瞬间被夜晚巡逻的捕快发现，一路追赶。
赫连齐乐被小草这一身杀气吓得往椅子里缩了缩，面上尚算镇定地道：“是你让我说的。”
赫连齐乐左右看看，也没其他人了，今晚上一晚上的安全还要靠面前的人呢，当即就软下来了：“好啦，是我一时失言，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给我眉黛和胭脂，我替你上妆。”
小草开心极了，回去给段十一说：“果然我打扮打扮还是很让人惊艳的，他们看见我都吓得说不出话了。”
“怎么了？”
段十一已经想了很久的事情，被这一捅回过了神，皱眉往四周看了看：“她人呢？”
“呯！”
小草忍着想揍他的冲动，耐心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在小草要得颈椎病之前，赫连齐乐终于道：“好了。”
“怎么还睡着？”叶千问担忧地问了一声。
小草正准备拔刀呢，面前的人瞬间就不见了。
“…嗯。”赫连齐乐呆呆地看了小草好一会儿，然后回神，傲娇的样子又回来了：“没有软床和美人，我真的睡不着。喏，把她给我抱着吧，现在可以勉强接受了！”台厅杂扛。
夜幕降临，今晚的六扇门注定不平静。
小草妩媚一笑，伸手要摸他的脸。
“你，洗脸去。”
赫连齐乐终于在一张不太软的床上，没有美人的怀抱，安详地睡着了。
“哪来的鬼？”外头的人明显都没看见。
“会啊。”段十一道：“这傻不丢的一块肥肉在这里，杀了他，当今再无皇储，你觉得有人会善罢甘休么？”
里面是一片儿金钿。
无声无息，空气里充满杀气。
领头的杀手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确定里头鼾声均匀，猛地跳了进去。
“这倒是好看。”赫连齐乐挑眉，手指沾了点旁边铜盆里的水，往上头一点，然后就贴在了小草额间。
“是。”小草拱手，然后跟着上车。
小草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师父，太子就寝有困难，我看还是帮他一把吧。”
这这这，他画出来的美人儿，难不成要献身给他？赫连齐乐心漏跳一拍，傻傻地看着她。
小草笑眯眯地伸手在他面前晃：“师父我在这儿啊。”
“嗯？”小草眨巴眼：“不认识我了？”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小草欣喜地继续趴在窗边。
“怎么样？”赫连齐乐得意洋洋地捅了捅段十一：“你看，我是不是化腐朽为神奇？她那么丑的人。也能被本殿下给画成这样。”
“说不上来。”赫连齐乐往旁边妆台上扫了一眼，瞧见个盒子，伸手拿过来打开。
转身去小草的房间，段十一翻了翻。将胭脂盒和眉黛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