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愣了愣,立马咬牙飞扑过去就想抢回来。奈何陈元徽是个男人,伸手一甩将信号烟甩到了远处的草丛,她追都追不上。
所以当身后的人一扁担敲在她背上的时候,她只能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立马滚到一边去。
陈管家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收住了手里的扁担,戒备地看着小草道:“这捕快来了,后面怕是还有追兵。老爷……”
陈元徽继续喃喃自语,像是压根没听小草在说什么:“玦儿给我说,已经负了一个,就不该再负另一个。可是我放不下啊,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那火坑里,不带她出来呢?”
陈元徽在回家拿银票的时候,说了将要迎娶金树之言。赵氏听完,看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三个姨娘,二话没说劝陈元徽天晚不必出门,她派人去赎人。
湘绮,赵氏湘绮,陈元徽之正室,也就是陈夫人。
等他终于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小草气沉丹田,学着段十一的招式,一脚朝他踢过去!
扯着背了,一阵疼痛,这一脚踢受疼痛影响,准确度明显降低,踢了个空气。
“你杀了人,早晚会伏法。”小草慢慢站起来,忍着背后的疼,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凶狠一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何必让自己多背一条人命?”
小草终于明白,最开始他不让陈管家动手,忌讳的只是她手里的信号烟,现在她这威胁全无,只能等着脑袋开花了。
金树不一样,连段十一都评价过,说脸和命都同时不要,放手一搏的女人,是最可怜的,也是最可怕的。
小草听得点头,身子也放松下来了,本来手里还一直握着信号烟,已经准备扯绳子了,现在也微微松开。
背后疼得跟背了一块巨大带刺的石头一样,小草跌坐在一边皱眉看着陈元徽,没有动作。陈管家上马离开,她也没有阻拦。
然后他心绪波澜,亟不可待地想迎她回去,补偿她这些年来失去的东西,想重新对她好。
小草浑身一阵,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杀了陈夫人?”
小草呆愣地看着他,方才还觉得这男人有几分书生气息,现在看来,却像是粪坑里的蛆虫,恶心又猥琐。
陈元徽本来温和的脸在靠近她的时候突然就狰狞了起来,手一抓,飞快地将她的信号烟给夺走了!
太阳落山,天色渐暗,小草背上有伤,疼得有些头晕眼花。陈元徽温和地伸过手来想扶她,她也就没拒绝地任他扶了,毕竟自己一个人站不起来。
“很会抓人的捕快啊,可惜了今天就你一个人。”陈元徽似笑非笑,一张脸狰狞不已:“金树一个人在这里,定然会很寂寞。不如你留下来陪她吧?”
陈元徽趁着机会就一把抓住小草的两只手,小草张嘴就咬,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的。陈元徽也是个缺德的,知道小草背后肿了,一直袭击痛处。
结果啊!就在这瞬息之间!小草终于领悟到了什么叫人心不古,什么叫图样图森破!
“陈管家!”小草看清了这人的脸,大叫一声!
“我自然要走。”陈元徽脸上的肉紧了紧,眼神里也带着点恐惧:“虽然我想留下来陪她,但是我发现我还不想死。”
“我知道她恨我,也知道她想报复我。我欠她的东西还不清,她要命,我也可以给她。我这些年娶的三个姨娘,眉眼都像她。湘绮她都看着,都明白。我以为她会理解我,没有想到,她会对金树下这么重的手。”
“什么?”小草挖了挖耳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要我留下来,你呢?”
眠花楼里万紫千红,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终于爬了上来,终于再次看见他。他比以前多了贵气,眉目之间尽是意气风发,好看的眼眸在对上她的双眼的时候变得震惊,也许还有愤怒,更多的是疼痛。
“好,你跟我回去,我会替大少爷说情的。”
陈元徽叹了口气,朝她慢慢走过来,自嘲地笑道:“是我糊涂了,你的确做不了主。但是玦儿是个好孩子,我手里有湘绮杀人的证据,等他出来,请官爷能帮则帮,我不是个好父亲…”
然后呢?
山上起风了,黄纸飞满天,陈元徽站在金树的墓前,轻声开口:“金树不是玦儿杀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天,陈元徽都没有出现。
从进去开始,金树就什么都肯做,只要千妈妈肯捧她,再低贱的事情也肯做。就比如脱衣舞,虽然大梁风气开放,但是敢这么做的女子,毕竟是少之又少,哪怕是窑姐儿,也是有放不开的。
小草咬牙,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