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该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啊？
黑影有些怔愣，大概是没想到这傻姑娘竟然当真同意了，轻笑了一声。
对面一团乌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双眸子在隐隐的月色里闪着柔和的光。
这语气充满怀念，搞得她都忍不住想告诉他，段十一那祸害，绝对是遗千年的。
千妈妈满脸愁容，站在李二狗身边道：“大人，这补药是奴家吩咐凝紫给金树做的，凝紫可是个老实丫头。”
段十一一把将小草掀下来，起身拍了拍他的白袍子，头也没回地道：“李捕头来得也巧，段某正好有事情要说。”
“没什么。”黑影笑了两声：“你这小姑娘心肠好，往后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来找我说说，当然，记得带烧鸡，我会报答你的。”
小草眨眨眼，报答什么的她倒是不指望，不过看这人倒是的确可怜，好像饿了很久了，段十一那狗娘养的反正也在眠花楼挂账，她没事就去偷两只烧鸡出来好了。
黑影动了动身子，镣铐磕碰之声哗啦啦的，小草这才恍然大悟。
小草心想，这人要是知道这烧鸡是段十一做的，不知道会不会咬着舌头。
千妈妈点头，招手让一个紫衣裳的丫鬟站了上来，其余人就都下去了。
就说怎么天牢一直嚷嚷着镣铐等物资紧缺，敢情这些年的存货全用在这一个人身上了。
眠花楼休业整顿，大大小小的姑娘丫鬟全部在大堂里站着。
“嗤”黑影动了动手脚，小声嘀咕：“也是他们不肯给我吃饱饭，不然…”
李二狗觉得段十一平时挺聪明的，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愚蠢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到嘴边的肥肉，没有不咬一口的道理，李二狗咳嗽两声，带着两个捕快就去了眠花楼。
“两位大早上的兴致不错啊？”
结果下一句这人就说：“要是死了，我还真不知道出去能找谁报仇。”
小草撇嘴：“你自己都戴着十八副镣铐呢，难不成我真有冤屈，你还能帮我？”
漫漫长夜，小草在草堆里委委屈屈地睡了，一边睡一边想，她在这简陋的小草堆啊，段十一在那繁华的眠花楼，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低气压持续了一会儿，黑影又慢慢恢复了平静，拿起烧鸡继续吃，一边吃一边道：“看在你这烧鸡做得不错的份上，你说说看你的情况，说不定等两日，我还能帮你做些事情。”
啥？报仇？小草咽了口唾沫，干笑两声盯着他问：“什么仇啊？”
段十一合了扇子拦住她的小拳头，躺在小草身下叹气道：“为师这是磨练你，磨练你懂不懂？”
段十一摇头：“六扇门的总库在下都能进去，这案件迟早会放在里头，段某不过是来预习的，李捕头不必在意。”
李二狗翘着二郎腿道：“把人带上来，其余闲杂人等，先退下。”
该卖师父的时候，一定得卖！
李二狗一顿，皱眉。他接这案子的时候，总捕头可没说三日之内啊。段十一说的这个上头…难不成是总捕头的上头？
小草顺手就拿过了旁边地上的大石头，打算给他好好“磨练”，哪知后头就突然响起了李二狗的声音。
李二狗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有点摇摆不定。本来是兴致勃勃想立功的，被段十一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点心里没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