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宛央双手合十,眼眶通红:“要是别的人,我定然就不来求你了,但忠亲王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是舍不得他老人家……”
微微一愣,池鱼看了静亲王一眼。
若不是因着知白,她断然不会与他这样散步!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问她这种问题?池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想。”
换言之,之前都是在敷衍她!
下人们鱼贯而出,整个王府顿时一片阴霾。
嘴角抽了抽,池鱼掰着指头算了算:“大梁一共四位帝王,也就是说……呃,当今圣上与我……”
宁池鱼皱眉:“我对你和你的徒弟没有兴趣,你不妨直接告诉我,还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去救沈知白。”
沈知白看着她这眼神,心里微微一沉:“你……”
街上人来人往,买菜的大婶和卖饼的阿婆都回头看向站在街中间的那个人。那位公子生得真是俊朗啊,只可惜好像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分明是站在人群里的,却孤独极了。
坐上马车的时候池鱼想了一个问题。
干净修长的手捏着她的手,池鱼低头看着,恍然间想起她还是宁微玉的时候。那时候的白若朝她伸过手,她却缩了回去,固执地不肯给他牵。
这泥塑半点也不像他,但眼神却慈悲,半阖着、怜悯地看着他。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她就该不喝孟婆汤,一直带着前世记忆,这样一来,一遇见沈故渊,她就能打他一巴掌泄愤了!
池鱼站在原地平视前方,眼角余光瞥着这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一丝白发飘游在后头,满身的仙气。
有些懊恼地将脸蹭干净,池鱼抬头看他,微微恼怒:“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仔细?”
身子一僵,池鱼摇头:“我没有想起来。”
被他这称呼喊得一个激灵。宁池鱼沉了脸,皱眉看着他。
沈故渊摇头:“上了生死簿的人,我若强行去救,那便会魂飞魄散。”
晚上的时候,她坐在床上等着沈知白,然而知白换了寝衣,却没有上床来。
池鱼心情甚好地就跨出了月老庙。
“啪——”
沈知白垂眸点头。
“好……”
天花可是要死的,这人竟然还有心情揽责任?池鱼哭笑不得,伸手就想去拉他的手。
当初他进宫行刺过沈羲,不过二十招便败下阵来。原以为会死定了,谁知道沈羲只是目光阴森地看了他一会儿,就将他扔出了宫。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救忠亲王?”池鱼皱眉。
然而,半夜梦里,不知是谁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大。
甜是挺甜的,但是烦恼的事情,却是一件都少不了。
池鱼想着,回握了他一下。
然而答完之后她才发现自个儿中了沈知白的圈套,这样回答,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没有!”池鱼答得又快又响亮。
越想越伤心,池鱼捂着脸就哭出了声。
下人急切地道:“幼帝病重,朝中大臣与三位王爷在玉清殿之前对峙,情况不太妙!”
“回来!”沈知白拉住了她,皱眉道:“天花会传染,你不要命了?”
来给沈知白递面巾的小太监就咳嗽了一声,然后旁边的宫人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拖走了。沈知白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块要落在地上的面巾,低笑道:“这也太夸张了些。”
愣了愣,池鱼不解地皱眉。但毕竟是有求于人,态度得放端正,于是她点头:“想。”
“我不碰他。”拿出手帕遮面,池鱼道:“这样总没问题吧?”
瞧瞧,多情深义重,多视死如归啊,沈故渊伸手抵着额角。失笑出声:“你可真是我的劫难。”
也许,有些东西她当真该忘记,然后安安稳稳地过这一辈子。
“知白!”
沈故渊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已经谢完了的梅花,淡淡地道:“我知道。”
池鱼松了口气,提着裙子便道:“那我进去请个安。”
沈故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头,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护着她往前走。
“最近不少人都染了天花。”他皱眉道:“你安生在府里呆上几个月,好不好?”
风吹进大殿,扬起四周挂着的还愿红线,然而,她眼巴巴地看了半晌,还是没等到那抹红衣白发的影子。
跌坐在蒲团上,宁池鱼抬头看着大殿中央的月老像,皱紧了眉。
如今总算是牵上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适,倒还挺安心的。
沈故渊的手僵硬在半空,似嘲非嘲地笑了一声,然后缓缓收了回去,打趣似的道:“就算你不接受我,也没必要跟防贼似的,我长得又不丑。”
郑嬷嬷在角落里看着,忍不住去后院喊了沈故渊一声。
看她害羞,沈知白反而是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便牵着她往外走。
“不是。”轻咳两声,沈知白皱眉:“是当真不太舒服。”
沈故渊神色复杂,眼里情绪差点绷不住,被她这冷眼一瞧,才回过神来,垂眸低笑一声:“我曾经有个徒儿,费尽心思想要她艳压天下,她却很笨,连勾引男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