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副将军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卑鄙!”
“嗯?”何宛央好奇地转头看她:“怎么就隔阂了?先前郡主不是还说很爱他吗?”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回过神,沈羲抱起她交给自己的亲卫。
然而。就在她闭眼的这一瞬间,背后突然冒出个人来,将一方手帕捂上她的口鼻。
“他一开始就说我与他身份不配,后来身份配了,他才勉强娶的我。”何宛央泪如雨下:“他娶的不是我,是个身份!”
大夫为难地看着他的伤口,沈羲自个儿接过白布,让开了位置。
“这是什么话?”池鱼微哂:“他救过我的命,我与他又是夫妻,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有点恍惚,恍惚之间还觉得自己身边站了个红衣白发的人,一边抚琴,一边用她的声音朗声说着什么。
“那就别哭了。”池鱼叹息:“你这姑娘也是冲动得很,当初是没弄懂什么是好感什么是爱,就急吼吼地嫁给他了。”
山上起风了,吹得人白发翻飞,衣袍烈烈。
“嬷嬷。”何宛央帮着接住宁池鱼的身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后头那人:“当真没问题吗?”
他不想留在这座城里,也不想再看见她了。
沈羲的军营就驻扎在罗藏山的一条河边,大军长途跋涉,避开了敌军的陷阱,也冲出了埋伏,只要再往前行两里。就能到西都。
“可……”
看着何宛央走远,宁池鱼微微皱眉,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沈故渊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小孩子的想法就是简单。”
“……河对岸的敌军,派了几个人过河,直接将宁小姐绑走了。”
池鱼惊了惊,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就软了下去。
“不必。”沈羲沉声道:“让她留这里吧,我换地方。”
“你在想什么?”沈知白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一直很好奇她为什么这么不知疲倦地缠着他,所以逮着机会问了一句:“你这辈子是不是除了嫁给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这字迹跟以前的家书不一样,清秀有力,还是宁微玉一向喜欢的颜体。
十个士兵一起冲上来,沈羲拔剑迎战,护着她且战且退。对面那敌军副将就跟看戏似的看着他们。瞧沈羲当真有两把刷子、十几个人一时半会还拿不下的时候,他挥了挥手:“弓箭。”
“怎么会这样呢?”池鱼皱眉。
沈羲:“……”
“可是……”亲卫为难地道:“这就是您的营帐啊。”
沈知白皱眉看着手里的信,见她进来,神色随即一松,笑着问:“客人走了?”
宁池鱼有点郁闷,这也是她今日爽快答应何宛央出来爬山的原因之一。
军营里,沈羲正皱眉看着战报,与旁边几位将军商议接下来的部署,冷不防地就有人进来慌张地道:“报!有敌军出现在河对岸!”
“少主!”盾牌合而为墙,护住这站着不动的两人,副将军推了他一把:“您受伤了,先往后走!”
“那定然是没有。”池鱼摇头:“他从来不舍得我生气。”
“谁同你说我儿女情长了?”沈羲皱眉,抬头看他:“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我这样的姑娘是不愁嫁的。”宁微玉扬着骄傲的小下巴对他道:“所以你得好好珍惜我。”
然而,猝不及防的,她好像听见一声琴音。
宁池鱼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山,微微皱眉:“若是我没看错,这是罗藏山。”
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伸手抓住她的手,沈知白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咱们回家。”
“怎么了?”池鱼问。
沈羲:“……”
副将瞧见他这眼神,不由地一愣,神情更加担忧:“少主,眼下大业未成,儿女情长之事……”
余幼微是她最讨厌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沈知白夸她,她依旧是不觉得有什么。
于是他就把梁音带回了府,逢场作戏地说要成亲,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宁微玉在主营帐里养了十天,这十天里他借着去看战报的由头,看着她吃药。宁微玉吃药极不老实,一没人看着就想往地上倒,但他去了,她总是很优雅地拿着勺子,一勺一勺慢悠悠地把药喝完。
有人跟他传过话,说要找沈故渊的话只管来这里。沈知白本是觉得自己不会想找他了,然而没想到当真还是要来。
那士兵愣了愣,觉得挺有道理的,于是放松下来,小声道:“宁家小姐被抓走了。”
“你自从恢复自由,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池鱼失笑。踩着她的步子爬上了一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