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点头,算是记下。
沈知白:“……”
咽了咽唾沫。池鱼跟她比划:“我看得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眼神,知白——也就是我的夫君,经常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是喜欢我的。但那个人……那个白头发的人,他也用那种眼神看我!”
“么”字还没说出来,天上“咔擦”一声落下一道闪电,照得这一片白光大盛,声音震耳欲聋。
心里压得慌,池鱼红了眼,微微哽咽。看着他起身去将“泪落”抱过来放在膝上,抬手弹的是一曲最简单的《关雎》。
微微皱眉,她伸手想去拿,那拨浪却被人拿开了些。
说罢,一溜烟地就跑了。
话刚落音,天上骤然“轰隆”一声。
郑嬷嬷正甩着拂尘玩儿呢,冷不丁地就见池鱼丫头冲过来了,一把抓住她,慌张地道:“道长,出事了!”
“叨扰了。”
他不想她将来后悔。
“哦。”沈故渊道:“可惜我身不在红尘。”
“其实我一早就发现了,还往你藏东西的地方放过好吃的点心,可惜你这人粗心,只顾着玩,压根没有发现点心。后来还是我去拿出来,已经吃不得了,只能扔了。”
沈故渊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地道:“算是吧。”
“……”沈故渊神色不太友善地看着她。
泪珠落下来,砸在了琴身上,沈知白指尖一颤,停了琴音,捏着袖子过去,替她擦了擦脸。
“啊?”郑嬷嬷一脸茫然:“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池鱼听着,笑出了声。
池鱼被这眼神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起身,语无伦次地道:“我去……她们说要吃饭,我去看!”
正准备走,肩上却突然一轻。
然后她发现,这扁担两个人抬的时候还真是轻松啊,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重,走下坡的时候扁担几乎是放平了的,沈故渊走得稳健,她踩着他的脚印,走得也很妥当。
“所以叶凛城常骂你不要脸。”沈知白失笑。
“不。”沈知白挺了挺背脊:“事实上我很心慌,毕竟她曾经那般心悦你。”
养病用了五日,能下床的时候,池鱼就去了静亲王的书房,自请去皇室宗庙附近的道观住着。
宁池鱼懒得与他争辩,转身就回去车厢里。
“现在有了。”沈故渊抬手,认真地指了指自己:“把你的夫君换成我。”
“我倒是觉得他难能可贵。”郑嬷嬷道:“可惜了。”
“哪里巧了?”池鱼眯眼:“这是下山的必经之路。”
大红的花轿,从天而降的天火,还有烧着了的大红喜服。
沈故渊转过了头:“适应得不错啊,这一声三皇叔还能喊得出口。”
郑嬷嬷叹了口气,柔声安抚她:“夫人,也许是您想多了也不一定,眼神能说明个什么呢?”
那木桶盖子当真是严实啊,哪怕扁担这么晃都一点也没洒出来。
池鱼连忙下车去看,却见忠勇侯沈万千怒不可遏地从车里爬出来,看见是她便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侯夫人啊,怪不得能拦本侯的车。”
屋子里没人了,沈故渊没好气地在床边坐下,斜眼睨着宁池鱼。
“喂!”池鱼恼了,跟着他爬山,一边爬一边道:“赎罪应该是你这种态度吗?你这叫赎罪吗?连水都不愿意帮我打。你还想让我原谅你?没门,你升不了天了我告诉你!”
“这不挺好的吗?”郑嬷嬷笑弯了眼:“您盼了一百年了,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一天,怕什么?”
沈知白点头:“若是她当真会重新爱上你,那我不走才是错的。”
池鱼忍不住皱眉:“侯爷没听过一句话,叫善恶有报?”
池鱼撇嘴:“那也不好走路。”
“有用吗?”沈故渊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我怎么说也帮过你的忙,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多有风度的少年郎啊,沈故渊挑眉:“你这是自信她一定不会重新爱上我?”
背后发凉,她忍不住回头问他一句:“大仙,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沈知白身子僵了僵,放下手来朝她一笑:“你怎么来了?”
门开了又合上,带了一阵凉风进来,沈故渊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屋子里纱帘轻晃,香烟袅袅,却除了他,再无一人。
池鱼愣了愣,她抬眼,面前这人的眼里有深深的感情流出来,像一股暖流,看得她瞬间不想哭了。
池鱼惊得抱住头躲在车厢里,只觉得大地都晃了晃。过了好半天才敢睁眼偷看。
“您……”郑嬷嬷伸头看了看外头:“您怎么来了!”
门被人推开了,他没回头,只淡淡开口:“你来得有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