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日之后,当她看见面前那位“高僧”的时候,池鱼觉得叶凛城可能没那么值得相信。
左右看了看,确定他看的是自己的方向,池鱼困惑了,这人的眼神看起来很痛苦,活生生像是死了夫人似的,难不成自己和他死去的夫人长得很像,所以他才盯着她?
池鱼好笑地道:“你不是要查什么人吗?可查到了?”
屋子里雾气缭绕,池鱼褪了衣裳跨进浴桶,没有留意到房间某个角落光芒一闪。
“你……还当真舍得。”
这次回来,求的不过是一个机会。
“可……”看一眼旁边扎堆往这边瞧的姑娘,池鱼诚恳地道:“我感觉我要是再挡着她们看你,怕是要被扔石头的。”
看他一眼,沈故渊冷笑:“不放过我?”
“你……”池鱼歪着脑袋,下意识地就道:“你怎么这么难过啊?”
“公子?”池鱼吓了一跳,带着丫鬟和叶凛城跟上他:“这是王府,你别乱走。”
背后突然一阵发凉,池鱼打了个寒战,连忙裹紧了身上的里衣,往床榻的方向走。
“那……”池鱼不解地看着他,脸有点红:“那你为什么不跟我……”
池鱼睡了一觉起来,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丫鬟:“我怎么觉得手好酸啊。”
沈故渊白了脸,却没躲,感受着这冰凉的疼痛感,缓缓低头看向她,似嘲似笑地道:
有人修长的手指在空气里伸了伸,却与那飞扬起的衣袖堪堪擦过,没能抓住。
“我……”池鱼抿唇:“我想算算自己几时才能有子嗣?”
伸手捏着那匕首,沈故渊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来。
说起这个。池鱼低笑:“你们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感情自然深厚些。”
沈故渊没跟他解释,只说,要他帮忙。
“好!”池鱼欣然地看着他:“你我成亲这么久,除却偶尔同榻而眠,好像都没怎么聊过天。”
然而,当沈故渊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叶凛城知道,是别人有病,忘记沈故渊的是他们,他没有记错。
说起这个,池鱼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是为什么要娶我的啊?”
苏铭和郑嬷嬷在暗处看得简直想给自家主子鼓个掌。堂堂月神,竟然用法术欺骗凡人,真是长本事了!
“何必?”宁微玉仰头大笑,蹲身下来,红色的衣角落在他沾血的盔甲上:“我这辈子最后一件想做的事,就是送你下黄泉。”
“玉儿。”他低笑,眼前模糊得很:“你总说我残忍,可我终归是舍不得你的。而你,从来没有心疼过我半分。”
叶凛城:“……”
“什么?”
池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皱眉道:“刚刚是有个男人的,红衣白发,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还朝着我哭了。”
“你请我来,该不是要叙旧的吧?”沈故渊勾唇,半阖了眼道:“遇见过又如何?在下当日心情不好而已。如今夫人府上鬼气浓厚,比起在下是否落泪,难道不是先替府上驱邪比较重要?”
“嗯。”池鱼替他收拾了行李,很是温柔地送他出门。
沈知白没有继续说,牵起她的手就慢慢地往街上走。
然而,沈故渊竟然转身,直直地往她和沈知白的院子去了。
所以她才觉得愧疚,怎么能连房都不圆,这还算夫妻么?
池鱼一听便问:“你看得出这府里有异样?”
没错。当真是深渊,像那种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头暗暗翻涌着绝望的潮水,一点光亮也瞧不见。
“那是当然。”
撇开别的不论,单从样貌来说,叶凛城觉得沈故渊是他见过的人当中生得最好看的,鼻梁挺得不像话,一双眼看着没什么感情,瞳色却深邃,整张脸像是被上好的丹青师一笔笔描出来的,配上他那总是不太耐烦的表情,实在令人一见难忘。
哭笑不得,池鱼摇头:“罢了,他如今身负重任,我总不能拖他后腿。”
定睛瞧了瞧,竟然是个红衣白发的人。
“你在这里等着我就是。”沈知白松开她的手,笑道:“我去买。”
摇摇头,池鱼拿起翡翠包子咬了一口,朝沈知白笑道:“咱们继续往王府的方向走吧。”
“好。”沈知白颔首。
“夫人。”清儿为难地道:“侯爷匆忙进宫去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让您不必等他,先睡。”
郝厨子叹了口气,把他拉回去,认真地道:“就是因为跟着主子回去了,所以我这会儿劝你,什么也别多问。”
她这难不成是撞邪了?不会不会,这世上要是有鬼,早就天下大乱了,肯定是她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
沈故渊没走两步,就看见郑嬷嬷朝自己行礼:“主子。”
沈知白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