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沈弃淮?……那就别问了,跟我来。”
“我讨厌被人算计。”沈故渊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池鱼在忠亲王府喝着香茗,何宛央坐在她对面,满脸欢喜。
池鱼慌忙起身过去捡,捡起来抬头,前面已经半点人影都没有了。
一条小木梯,手臂粗,上头有个木头做的小人爬在尾端。
“奴婢是觉得奇怪。”宛央道:“虽然奴婢在主院里伺候的日子不长,但郡主和王爷……一向是同出同入,仿若一体的。那日乍听王爷要给郡主说亲事,奴婢吓了一跳,暗想着,郡主会不会和奴婢一样,也是倾心一人,尚未得解?”
池鱼摆手:“我自然是不会怪你,你这桩婚事,三王爷倒是乐见其成的。”
“刚刚郑嬷嬷跟我说了师父心情不好的原因。”池鱼唉了一声。抬袖擦了擦眼角:“我觉得心里不好受。”
“宁池鱼。”沈故渊皱眉:“逃避不是办法,你再睡多少觉都是一样。”
脸色白了白,池鱼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捏着他袖子的手也慢慢松开,滑落在床上。
池鱼咧嘴,笑得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我知道……”
池鱼挣脱她的手,坐在地上曲起膝盖,死死地抱着自个儿:“我不信,他会出来的。”
“公堂之上也敢伤人,谁给你的胆子?”“我给的,你要是不服气,来找我说。”
叶凛城这几日忙着他的劫富济贫事业,只叮嘱池鱼不能放松,想要让沈故渊动心,就得持续对他造成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
忙碌了一个多月,总算把最后一桩姻缘也给结成了,现在他算是无债一身轻,终于可以回月宫了。
“师父。”有人喊了他一声。
后者无奈地朝他耸肩,也叹了口气。
这么快吗?池鱼失笑,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多留两天都不肯?”
沈故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头皱得更深,转头看了郑嬷嬷一眼。
郑嬷嬷和苏铭都站在旁边,看着她的目光怪怪的,像是同情,又有些悲凉。
“这个。”献宝似的从自己背后拿出一个东西来,池鱼眨眨眼,神秘兮兮地道:“您猜是什么?”
眉心微微蹙了蹙,沈故渊摩挲着手指,难得地吞吞吐吐起来。
“嗯。”宛央点头,正要说好呢,就听得三王爷不耐烦地道:“不是找你,我找宛央。”
“嗯。”沈故渊点头:“而且是实打实当真的命数,所以一定记好了,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操心你。”
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何宛央顺利地嫁给了沈青玉,池鱼把那块紫晶送给他们当了贺礼。
乖巧地点头,宛央道:“我记住了,多谢王爷。”
“没错。”
心口一疼,叶凛城低咒一声,扯过旁边的棉被盖在她身上,背过身去道:“我不会不要你,你先把湿衣裳换下来。”
“有些事情老身若是说了,会折仙寿。”郑嬷嬷无奈地道:“你看老身这一把年纪的,再折个寿那不是没活头了?您要问,也找个年轻些的人问啊。”
触手所及之处滚烫更甚,她惨叫一声,再抬眼。那扇门已经合上,沈故渊的背影消失于天地,她伸着的手落下的时候,那边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就要挥开她的手。
屋子里两人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就看见满身戾气的沈故渊站在门口,眼神很不友善地看向宁池鱼。
说罢,红袍一甩,径直就往外走,霜发带着寒气,沁得郑嬷嬷微微发抖。
“师父!”确定不是幻觉。池鱼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欣喜地看着他道:“你还是留下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定是舍不得我!”
“不。”池鱼认真地道:“我觉得还有希望,你看,我每次跟他说话,他都会移开目光,他是心虚,他心里是有我的,只是嘴硬了点。只要我再加把劲,他完全可能留……”
伸手就把她眼睛盖住,叶凛城无奈地道:“睡一觉起来,一切就都好了。”
“嗯?”池鱼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笑着道:“师父尽管说,你没走,我什么忙都帮!”
“也就是说……”勉强扯了扯嘴角,池鱼道:“你不是因为舍不得我留下的,是因为走不掉。为了能走,现在要我嫁给沈知白,是吗?”
然而,郑嬷嬷苦着一张脸看着她道:“不是老身不帮,是主子的法力高出老身太多,就算老身带着您去追,也追不了一会儿的。况且,今日主子心情不太好,您还是莫招惹了,免得伤心。”
“那怎么办?”沈故渊低斥一声,想了想,干脆撩起袍子坐下,伸手就掐住她的手腕。
说起三王爷,宛央终于逮着机会,很是好奇地看着她问:“郡主,您与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别走?你走了,我可当真嫁给叶凛城了。”
瞳孔微缩,池鱼愣愣地转头看了一眼主屋。
结局是被沈故渊一抬袖子就扔出了窗户。
“你是我沈故渊的徒弟,我的徒弟,只有别人高攀的份儿。”
要不怎么都说他是几百年没出过的犟神仙呢?管他天命天规,他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早知道就抵死不吐露半个字,他想查也无从查起。
池鱼一惊,连忙伸手四处摸着:“糖葫芦,我的糖葫芦呢……师父,你先别走……”
笑意一僵,池鱼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
沈故渊有些僵硬地放下手,垂眸道:“是我仙根不定,连累了你。”
沈故渊道:“我没有火气。”
“这么着急?”池鱼咋舌,旋即又笑道:“师父的吩咐,徒儿一定尽力。他们这婚事只要沈青玉点头,就是水到渠成的。”
反应过来被捉弄了,何宛央娇羞地嗔怪一声,低头扭着手帕道:“我觉得青玉哥哥很好,我没有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