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将宁微玉抱进怀里,他的神色就松了,只是说话当真伤人:“你一天不连累我一次,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她正趴在一个人的腿上。
“比什么?”池鱼扫了那堆东西一眼:“就这些?”
池鱼皱眉:“你刚刚还说你没看见他!”
西都?池鱼眨眨眼,这个城池的名字可太久远了,还是前朝的叫法,自从大梁开国以来。西都就变成京城了。
想起这茬,池鱼立马怂了,锤着他的手臂道:“师父别生气,我随口抱怨一下罢了,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噩梦。”
说被发现,还真就这么快被发现了?他们可才刚进来!
池鱼有点浑浑噩噩的,拉着宛央给她递茶的手道:“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
然而,沈故渊满脸正经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妙言郡主?”池鱼眨眨眼:“您这一大清早的,过来干什么?”
“好嘞。”池鱼捋了捋袖子,抬头看了看这山崖。
摸了摸自己的脸,宛央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看来和府上没什么缘分,这丫鬟大抵是当不了几日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宁微玉哭得惨极了,狠狠将石头往水里扔:“逼急了,姑奶奶回家!不要他了!”
池鱼正想着接下来会怎么样呢,结果就见自己的视角朝沈羲跑了过去。
这好似是知道她一直在此处一般,宛央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道:“我想跟你解释的,我去主院当丫鬟……是想把那紫晶换回来。”
“你……”
“不可能!”池鱼急声反驳,可一想又有点忐忑。这事儿她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但毕竟也在她肚子里,万一睡着了没个分寸,当真梦呓出来了怎么办?
宛央红着眼,小声嗫嚅:“没……没什么大碍,青玉哥哥大抵是不高兴了。”
这看起来还颇有诚意,沈弃淮沉吟片刻,便道:“太祖的尸体就在皇陵,我没有搬出去过。”
沈弃淮失笑,眼波流转地道:“三王爷倒是想得透彻,竟然愿意救我。”
“的确是结束了,因为你们拜了堂。”沈故渊垂眸道:“姻缘簿不会管你在官府有没有户籍,拜堂即为姻缘,也就是说,你这桩胡闹的婚事,只有我当真而已。”
脚下有东西踩着,池鱼就安心了不少,即便下一瞬就感觉自己飞快地在往上升,也没惊叫出来。
欣喜地拍了拍手,白妙言道:“你选一样你最拿手的,我也不欺负你。”
看了看地,又望了望天,沈故渊皱眉,不耐烦地道:“你上不上去了?我带你来这里,是来聊天的不成?”
宁池鱼觉得,这场梦做得有点离奇,她就这么住在宁微玉的身体里,看着她惨叫连连地跟着骑马去追沈羲,看着她在营帐里给沈羲做衣裳,也看着她被沈羲伤了心,一个人躲在溪边哭。
这个沈羲是一头黑发,与自家师父还是不同的,只是生起气来的模样可真像啊,浑身都是杀气,逼得人不敢靠近。
要说琴棋书画,怀王家的郡主当真不算精通,也就琴过得去。可要说玩这些东西,她可是个中老手啊,整个怀王府没一个丫鬟斗得过她的!
微微一愣,沈青玉微怒:“你是个傻子吗?当丫鬟去换那么一块紫晶?”
宛央怔然地看了他半晌,眼里的水光一点点蔓延上来:“青玉哥哥,都这么久了,我觉得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当真不清楚吗?”
“哦?”沈故渊挑眉:“你确定?”
“睡傻了?”捏着书卷就在她额上一敲,那人不悦地道:“实在困就回屋去。”
宁池鱼暗暗点头,心想您可快点回家吧,这些事情她做着不觉得累,她看着都觉得累。
白妙言认真地点头:“今日我非和你较个高下不可!”
宛央小心翼翼地去了南苑,站在门口徘徊许久也没敢进去。
沈故渊惊醒,猛地撑起身子,一头就撞上了棺材盖。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郑嬷嬷坐在侧堂门口,瞧见她,便慈祥地招手:“过来跟嬷嬷说说。”
“咚”地一声响,外头立马有人低喝:“那边的棺木里有响动!”
听着他这均匀的呼吸声。池鱼也觉得有点困了,反正也不能干别的,干脆就闭目养神。
那人一头黑发束了金冠,眉似长剑,目若雪梅,端得是龙章凤姿,玉树临风。瞧着那眉眼间的不耐烦,好像有那么一点眼熟。
其余几个老头子,可是说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的。
沈故渊径直往太祖棺木放置的墓室走,脚步一点也没慢:“事不宜迟,要是等会巡山的守卫发现咱们挖的洞,那可就烦了。”
池鱼脸都白了,死死抱着沈故渊的胳膊,不知道该怎么办。
翻了个白眼,沈故渊起身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主,是静亲王让人来抓的他,与我有什么干系?等会我还要去牢里问沈弃淮点事情,你快些吃。”
沈故渊二话不说,抬袖就甩出红线,那红线十股缠作一股,直直地往山崖上飞,高得看不见挂在了哪儿。
池鱼只觉得心口一疼,浑身一震,三魂七魄瞬间全部归了位。
“不是。”宛央垂眸:“青玉哥哥说以后不能带着我了,他自己要立府娶妻,那我……我是该回山庄去继续守寡的。”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来吗?”沈故渊睨他一眼,在他三步远处站定:“我不来,这天下就再没人能救你了。”
池鱼很老实地摇头:“说实话,没有。”
这个事沈故渊是想过的,也想不太明白,那么危急的情况,沈弃淮的脑子里是进了什么东西,才会选择把太祖的遗体一并带走?